江城,一个以石墨矿业闻名的工业小城。
王叔背着帆布包,站在“江城石墨材料厂”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深吸了一口带着煤尘味的空气。
厂子比他记忆中更忙碌,运原料的卡车进进出出,车间烟囱里飘出淡灰色的烟。
“老王!可算把你盼来了!”
关志强穿着沾满石墨粉的工装,快步从厂里迎出来,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
“快进来,咱哥俩好好聊聊!”
王叔和关志强是几十年的老战友,当年一起在车间摸爬滚打,情谊深厚。
他跟着关志强往厂区里走,一边观察一边闲聊:“老关,看你这厂子,生意挺红火啊。”
“嗨,托你们新能材料的福,这两年接了不少高端订单,产能都快跟不上了。”
关志强拍着王叔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自豪。
“尤其是给你们供的高纯石墨烯,现在是厂里的拳头产品!”
王叔点点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车间门口堆放的原料桶、墙上的生产排班表。
他没立刻提“原料纯度波动”的事,而是先跟着关志强参观了一圈主要生产车间。
球磨车间里,巨大的球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提纯车间里,工人们穿着防护服,操作着复杂的化学提纯设备。
“老关,你这生产流程,还是跟以前一样规范?”
王叔看似随意地问,手指却在裤兜里悄悄摩挲着自己带来的“原料检测小工具”——几块不同纯度的石墨样本,还有个便携式放大镜。
“那必须的!”
关志强拍着胸脯。
“尤其是给你们供的货,质检卡得比军规还严!每一批都要过三道检测,我亲自盯着呢!”
王叔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关志强的为人,实在、讲信誉。
但工厂大了,环节多了,难保每个角落都不出问题。
下午,王叔借口“想看看最新批次的原料质检过程”,跟着关志强来到质检科。
质检科小李正在给一批石墨烯原料做激光粒度分析,看到关厂长陪着人进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王叔凑过去,盯着仪器屏幕上的粒度分布曲线,又拿起旁边的原料样品,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
然后不动声色地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块“新能材料科技”之前批次的优质原料样本,放在旁边对比。
“小李,这批原料,和上一批比,感觉怎么样?”
王叔状似无意地问。
小李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道。
“王师傅,都、都差不多吧……符合标准的。”
王叔没再追问,只是在质检科多待了一会儿,观察小李的操作。
他注意到,小李在记录数据时,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才敲下数字。
而且,他总觉得小李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第二天,王叔没再跟着关志强,而是自己在厂区里“闲逛”。
快到下班时间,他假装去厕所,绕到质检科后面的小巷子。
果然,他看到小李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和一个穿着西装、一看就不是厂里人的中年男人碰面。
王叔赶紧躲到一堆废弃的原料桶后面,屏住呼吸。
只听那个西装男塞给小李一个厚厚的信封,低声说:“李哥,这月的‘辛苦费’。记住,林总的那个‘新能材料’的货,偶尔‘稍微’降一点纯度,别太明显,只要让他们的实验数据有点波动就行。我们张总说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小李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连连点头。
“放心吧赵总!我知道怎么做!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王叔在暗处听得心头巨震!
“稍微降一点纯度”“让实验数据波动”“张总”
……这些关键词像炸雷一样在他脑子里轰鸣!
他几乎能肯定,这背后指使的“张总”,十有八九就是一直和林志军作对的张天浩!
他强压下冲出去质问的冲动,等西装男和小李分开走远,才悄悄跟在西装男后面。
那男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王叔赶紧记下了车牌号。
又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印着“天浩科技咨询有限公司”字样的文件夹!
“天浩科技……张天浩!”
王叔拳头攥得咯咯响。
他又返回厂区。
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进小李刚才待过的质检科办公室,快速翻找起来。
果然,在小李办公桌的抽屉深处,他发现了一本隐秘的记账本,上面歪歪扭扭地记着“收到赵xx(那个西装男)转来的款项,用于‘调整’新能材料科技原料纯度”,而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备注里,都若隐若现地指向一个名字——“张天浩(远房表叔赵xx代转)”!
铁证如山!
王叔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张天浩这个小人,正面搞不过林志军,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偷偷给原料厂塞钱,买通质检员,故意降低给“新能材料科技”的原料纯度,就为了让林志军团队的实验数据出问题,破坏技术研发!
他强忍着愤怒,把记账本拍了几张照片,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然后迅速离开了江城石墨材料厂。
在回滨海市的火车上,王叔看着窗外飞驰的夜景,心里又气又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志军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林总!我查到了!原料纯度波动的原因查到了!是张天浩搞的鬼!他塞钱给江城石墨的质检员,让他们故意降低给我们的原料纯度!”
电话那头的林志军,听到“张天浩”三个字时,瞳孔骤然收缩。
(悬念:林志军得知张天浩的卑劣手段后,会如何应对?是直接找张天浩对峙,还是先巩固原料供应线,再寻找反击机会?答案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