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三藏的话语已经让齐天分不清是梦语还是真语。
齐天一时未敢回头,直到又听见了三藏的轻鼾声,他才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阳根之墓”里的四个盒子上,竟是分别刻了他师徒四人的名字?
若是有人恶作剧有意为之,那字迹应该是新的才对。
可他的师父三藏方才分明强调了,那盒子上的字迹已是年久模糊不清……
这不得不让齐天又联想到了那蝎子精在挖琵琶洞时,在那土中所挖出的古籍……
那古籍是蝎子精两千多年前挖出的,里面的内容就已经提到了他们师徒四人。
把这两件事串联起来后,齐天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此外还有一点也让齐天感到惊惧,因为方才三藏说事时,开口分明喊的是:
“悟空啊!”
这也是齐天一时没敢回头的主要原因,难道他的这个师父已经看出了自己不是沙僧,而是他那真正的大徒弟了?
若真是如此,一个肉眼凡胎的人都能够看出他齐天的真实身份来,那个在前方独走且神通广大的假齐天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那个假齐天还拥有着真齐天的记忆!
若不是方才齐天又听到了三藏的轻鼾之声,他当时心中慌的已经在想着怎么借故跑路了。
因为他目前还不想,也不能与假齐天直接起冲突。
假齐天一路在前,这家伙的性格属于那种心高气傲型的。
所以除非是遇了到事情,否则他几乎不会主动去细想自己那脑海中的有关记忆。
当初在对付蝎子精时,因记忆告诉他蝎子精的倒尾针厉害,且自己会吃那毒针的苦头,所以他才细细的去想了一番。
结果却发现现实中的细节处处都与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由此可见,齐天的记忆虽然被这假齐天给意外获取了,但这假齐天并没有获得真齐天的理解力。
也就是说,齐天在西行路上所领会和理解的一些道理,以及那些只在思考分析时才在脑子中过过的东西,假齐天一概不知。
比如当初对付红孩儿时,因为齐天害怕受那烟熏之苦,选择直接躲过。
结果导致红孩儿与小鼍龙两年并一难的情况。
在齐天的理解看来,是这西游记世界中的天道始终在掌控着结果不变的规则。
而在假齐天看来,就变成了对脑中记忆靠谱性的怀疑。
因为这里面有件两者都不知晓的原因。
假齐天只得了齐天有关于在这西游世界中的记忆。
至于齐天在来到西游世界之前记忆,假齐天一概不知。
所以假齐天并不知晓脑中有关于西游剧情的记忆是来自于真齐天原有世界的书中。
而误以为是真齐天拥有着的某种类似于预知未来的神通。
只是这神通似乎不是太靠谱!
不知不觉中,这一行四人的队伍已经以一分为二,假齐天与八戒一前一后的在前方默不作声的走路。
真齐天引着白马,三藏以趴在白马上呼呼大睡的方式行了数个时辰。
其实早就过了正午,只是三藏不提,八戒也不敢主动要求假齐天去化斋。
而真齐天一路上都在远远的观察着假齐天的一举一动。
毕竟这假齐天也有着真齐天有关于西游剧情的记忆。
这假齐天究竟打算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难,才是真齐天能否借助如来之手,弄清楚这假齐天的真面目的决定因素。
几人又行不多时,那一直领走的假齐天突然停了下来。
八戒见了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始终与假齐天保持着数十米远的距离。
引马的而行的齐天远远见了,也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想与假齐天走的太近,怕露出破绽来。
怎知他方一停步,那不知何时醒来的三藏就说道:
“停下来作甚?上前去,让那猴头化斋寻饭去!”
齐天听言只得照做,当下他没有理由拒绝三藏。
走近后,三藏跳下马来叫道:
“悟空!正午已过,怎的不去化斋?”
那假齐天指了指几里地外的林中道:
“无需特意去化斋,那里有一伙山匪,我去找他们寻些吃的便是!”
齐天听了心中一紧,他知晓前方的那伙山匪就是真假猴王一难的开端。
这假齐天有着真齐天的记忆,他主动要求去找那些山匪,必有所谋,只是真齐根本想不出那假齐天想谋些什么。
齐天的大脑正飞速旋转间,三藏笑着开口道:
“泼猴又糊弄为师了不是?”
假齐天闻言脸色一阴道:
“我如何糊弄你了?”
三藏指向几里地外的林地道:
“为师又看不见那远处有没有山匪,即便是有山匪,我等是出家人,只吃素食,你找他们,能化些什么我等可吃的来?”
说罢,三藏指向东方道:
“悟空啊!你的云快,此下为师腹中饥饿的厉害,为了保险不走太远的路,你还是回一趟西梁女国化斋吧!”
那假齐天一听,顿时炸了毛,他“咄”了一声道:
“回那西梁女国作甚?我看那前方山下,就有一处人家,我去那里化斋去!”
假齐天说罢就要起身驾云,却被三藏急喊止住道:
“你这泼猴啊!快些等等来!”
假齐天撤回云步,叫道:
“又如何?”
三藏叹声道:
“你也知那是山中的人家?
这山中的人家本就不富裕,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我这一行四人外加匹马,特别是八戒的食量,吃着还要拿着的,不是徒给人贫苦人家添负担?”
假齐天听言不耐烦道:
“我管他什么人家,你到底吃不吃饭?不吃就饿着!”
三藏闻言轻叹一声,双手缓缓合十,把那假齐天给惊的直唤出了金箍棒来。
变做沙僧模样的真齐天见了,赶忙挡在三藏身前。
那三藏用手拨弄拨弄真齐天道:
“悟净啊!让让!让让!
莫要慌乱,为师只是想在此地就地坐个禅而已。”
“嗯?”
真齐天转身看向已经席地而坐的三藏,疑道:
“师父为何此时坐禅?”
三藏已经呈坐禅之态,只见他双眼紧闭道:
“为师也是无法啊!你们的大师兄又耍脾性了,不给为师化斋来吃。
为师没有吃的,寸步难行,为了保存体力只得坐禅了。”
真齐天挠了挠脑门,他知晓自己这个师父的脾性,便进一步问道:
“敢问师父你要准备坐多久啊?”
三藏轻叹了一声道:
“那就得看你们的大师兄什么时候才能把那西梁女国的斋饭给化来了。
若是来的快,我即刻能醒。
若是来的慢了,为师坐上个三五年的应是不成问题。”
那假齐天一听,脑中一阵晕眩,他当即叫道:
“好好好!
我去那西梁女国化斋还不行吗?”
听假齐天这么一说,三藏双眼一睁喜道:
“既是如此,快去!快去!
对了!你这猴头贼精,莫要糊弄为师去了他处!
为师从西梁女国出发前,把紫金钵盂忘在女王那了,你去化斋时,记得给为师将其一并讨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