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之外,看起来简朴至极的如来正微笑着盯着自己的掌中。
他那舒展开的左掌微微颤动,如来略显无奈的摇头叹道:
“老君,你这是与我出了道难题啊!”
老君没有回应如来的这一叹言,而是似在自言道:
“我因镇海之需,将神石取成九孔八窍之形状。
自那之后,这神石便莫名的打破了万事万物皆不可永存的轮回之规则。”
说到这里,老君停顿了片刻,似在思绪,而后忽的叹了一声道:
“如来啊!”
如来听言,竖起右掌,与老君行了一礼道:
“请老君直言,我当倾听。”
老君颔首,眼眸深邃,缓缓开口道:
“其实你本心明也。”
如来闻言看向老君,心中虽有波动,但仍然遵守倾听之诺。
老君见此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自三千元前起,破了那天地闭合而重开之轮回,得已连存。
而那神石夜正是自三千元前起,开始在每一元中都诞生出一只天生地养的石猴来。
对于此,你有何认识?”
如来听言心中微惊,对于那神石自三千元前起,才开始在每一元中诞生一只石猴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丝毫不知情况。
如来思忖了片刻说道:
“我所以连存,是机缘造化使然。
而那神石开始诞生石猴,同是机缘造化使然也。”
老君点头道:
“还有呢?”
如来再次看了眼老君,他没想到老君会这般连问,再加上老君先前与他所说的他本心明,如来便明白过来老君想要问的究竟是何事了。
于是如来忽的放声笑道:
“早该明了,此事瞒不过老君也。”
老君神色不改,一脸的淡定从容,他只静静的看着如来,不点头也不说话。
如来被老君这般看着,心中难安,直长叹了一声说道:
“这世事,就无一件,可瞒得过你三老也。
我便如实说说此事也!
三千元前,当时的我苦修于花果山的水帘洞之中,那天生便有着九窍八孔的神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发觉这神石四周的灵气异常浓郁,便禅坐于那神石旁,与其同汲日月之精华,共纳天地之灵气。
结果那一坐便就整整禅坐了十万年!
那时的我还不知,此神石有强聚天灵集地气之能。
禅坐醒来后的我,只以为一身的修为与法力皆是自己苦修顿悟所得。
自那之后,我便离开了花果山,落身至这灵山胜境。”
如来正说时,他那左掌之上开始出现涟漪般的波动,涟漪散去后,便是隔空现出了破碎之状。
如来见之摇头笑道:
“老君,你既知我过去之意,我便不再多言。
此元中,石猴现出新的变数,已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还请你与我明示,谁去谁留也?”
老君轻挥手中拂尘,他那道袍之后的太极图直透老君的身体,悬于身前。
老君说道:
“所谓的混世四猴,实为一体,每元之中,只诞其一。
其必有异,每生二心。
你曾轮留其一,每每度之。
如今生了变数,首次四猴齐现,如何去留,需遵其本心也。”
如来闻言静思了片刻,旋即那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的左掌用力一握,便好似听见破碎之声,一道算不上多么耀眼的金光从如来的指缝中溢出。
几乎是同时之间,老君身前的太极图已经照在了如来的左拳之上,一黑一白两道光束直射而下。
如来缓缓松开左拳,数道流光从他的左掌之中蹿出,最先现出的是观音尊者,她稳稳的落在如来的右侧,收了那千手千眼之相。
旋即是佛家的诸天诸神以及护法神灵们,皆都落在了三人的身后,呈双手合十当胸状,闭目不言。
再后便是齐天与二郎真君,这二人落在了老君、如来与观音的身前。
此刻二人已经变回了寻常之态,那在掌中世界里分出的分身亦是已经完全消散。
虽然这一次并非是他二人的主观所愿,但是二人心中都明了,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们被动的完成了这一切。
齐天见到老君与如来,与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倒是那二郎真君非但不行礼,反而有责意道:
“老君,为何强行收了我与孙悟空的法相也?”
老君抚须笑道:
“我若不收了你二人的法相,这灵山胜境岂不是要遭殃了也?”
二郎真君望了如来一眼,冷哼道:
“是他如来无礼在先……”
听闻至此,齐天知如来难处,且当下之际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于是他上前打圆场道:
“真君莫恼,如来如此做法,一是为了困住魔猴,让三界免遭其害。
二是为了让真君你可在那掌中世界大展手脚,过过肆无忌惮的战斗之瘾不是?”
二郎真君本还想口伐如来数句,听齐天这般劝说,点头笑道:
“大圣这般说法,倒也说的过去。
若不是在掌中世界,只怕那法天象地的神通一开,稍微动上一动,又是生灵涂炭也。
五百年前,我与大圣你开此神通相互斗法,打架的瘾是过了没错,但因伤害生灵所背下的功德债,我到现在还没还完呢!”
如来闻言笑道:
“此债真君应找玉帝去还才是。”
二郎真君也是个直性情,爱恨之意来去的皆快,如来一句玩笑之言,却被他当真,当即夸如来道:
“大和尚!你讲得对!这事得找玉帝,单靠我还,要还到什么时候才是?”
齐天见这二郎真君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赶忙插话道:
“老君,如来,不知那魔猴现在何处?”
老君伸出右掌,掌心朝天,一太极图正在掌中盘旋,在那太极图中,假齐天、笑脸猴、假者猴皆在其中。
齐天见此笑道:
“还是老君你有办法,我们怎么都打不死的魔猴,竟被你就这般就给分出原貌了。
只是不知老君打算如何处置这三只石猴呢?”
老君深深的看了齐天一眼,问道:
“若是让你来做抉择,他们的生与死,你会做何选?”
齐天懵了一懵,他指着自己疑道:
“我来做选?”
老君点了点头,不言语,只莫名的紧盯着齐天。
齐天一边思忖一边说道:
“三猴心性各自有异,都有着与我一般的本领,若能将他们皆都度化向善,其留下的作用,肯定要比死了强的……”
老君闻言问道:
“孩子,你的意思便是留了?”
齐天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老君看向如来,如来点了点头,旋即一金钵盂从如来的手中飞出。
齐天见到金钵盂心中生疑:
“不是要留那三个石猴的性命吗?如来还祭出这书中才出现的金钵盂为何?
看来是要将那三只猴子都给现出原貌来……”
正疑时,那金钵盂突然变大,以那迅雷之势,竟是直朝齐天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