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研究所核心实验室内,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晕,映照着满地狼藉和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以及能量液挥发的特殊气味。
陈默盘膝坐在那台能量装置旁,双目微阖,周身气息微弱却平稳。他体内,《太虚星衍道》基础法门缓缓运转,引导着被混沌光团提纯后的能量液精华,一丝丝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胸口那道恐怖的伤口已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肉,但内里的创伤远未痊愈。元婴依旧黯淡,沉寂在丹田深处,如同风中残烛。修为勉强维持在筑基初期,神识覆盖范围不过百丈,且动用时神魂刺痛。
但,终究是活下来了,并且找到了一条在此界恢复力量的途径。
苏婉抱膝坐在不远处,小口啃着压缩饼干,目光不时担忧地扫过陈默。她身上的擦伤已无大碍,但精神上的冲击依旧巨大。陈默与狂徒一号那场非人般的战斗,以及陈默身上种种不可思议之处,让她对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充满了疑问和……一丝敬畏。
数日后, 陈默从入定中醒来,眼中神光内敛,气息浑厚了一丝。能量液已耗尽,伤势恢复了三成左右,行动已无大碍。
“你醒了?”苏婉连忙递过水壶。
“嗯。”陈默接过,目光扫视实验室,“此地不宜久留。狂徒一号虽遁走,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我们需要更多的能量源,以及了解这个研究所的秘密。”
“我们要探索这里?”苏婉有些紧张,“可是……外面可能还有怪物。”
“无妨,跟紧我。”陈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啪轻响。虽然实力十不存一,但对付普通变异体,凭借肉身和战斗意识已然足够。他需要尽快找到更多能量,恢复实力,才能应对更大的危机,并寻找返回修真界、找到柳慕云的线索。
两人离开核心实验室, 开始系统性地搜索这座地下研究所。研究所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如同迷宫。大部分区域电力中断,一片漆黑,只能依靠苏婉找到的强光手电照明。
沿途, 他们发现了更多战斗痕迹和研究人员仓促撤离时留下的线索。破碎的电脑终端、散落的实验日志、以及……一些被暴力撕碎的防护服和骸骨。
陈默在一间标注着“能量储存室”的房间里,找到了几个破损的能量罐,残存着少量能量液,虽然品质不如核心装置,但聊胜于无,被他小心收集起来。
在一间“档案室”内,苏婉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纸质文件。她借助手电光,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凝重。
“陈默,你看这个!”她将一份泛黄的档案递给陈默。
档案标题是 “project pandora (潘多拉计划)最终报告摘要”。内容触目惊心:
“……‘源初水晶’(primordial crystal)蕴含未知高维能量,活性极强,具有打破生命界限、促进进化的潜力,但能量属性极度狂暴,伴有强烈精神污染……实验体接触后均发生不可控异变,丧失理智,攻击性极强……‘狂徒’系列(marauder Series)为最高风险产物,尤其‘狂徒一号’(原型体),融合‘源初水晶’碎片,展现超常速度、再生能力及初步智慧,已突破收容……”
“……‘净化计划’(purge protocol)启动失败,研究所沦陷……建议启动最终预案‘涅盘’(Nirvana),封闭所有通道,注入神经毒气……”
档案最后,是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标记着“源初水晶”的疑似坠落点——位于大陆极北的“永冻荒原”。
“源初水晶……高维能量……打破生命界限……”陈默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这所谓的“源初水晶”,听起来极像修真界传说中的“世界石”或“混沌源晶”的碎片!蕴含最本源的天地能量!若能得到,不仅伤势可瞬间恢复,修为甚至可能更上一层楼!
而“狂徒一号”脑核中的能量波动,以及它对混沌气息的恐惧,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它很可能融合了一丝源初水晶的力量!
“永冻荒原……”陈默记住了这个地点。
“还有这个,”苏婉又递过一份个人日志,属于一位叫“李斯特博士”的研究员,“里面提到了离开这里的备用通道!”
日志记载,研究所深处有一条紧急撤离通道,通往地面一个隐蔽的出口。但通道需要高级权限卡才能开启,而权限卡……很可能在已变成怪物的“所长”或者……狂徒一号身上!
“权限卡……”陈默目光一冷。所长生死不明,狂徒一号重伤遁走,但必定藏在研究所某处疗伤。看来,不可避免还要再对上那个怪物!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一边小心探索,收集物资和残存能量液,一边寻找关于权限卡和狂徒一号下落的线索。陈默凭借微弱的神识,避开了一些游荡的变异体,也顺手清理了几只挡路的舔食者,收集了它们脑中的晶核。这些晶核能量驳杂,但经过混沌光团炼化后,也能补充微薄的能量。
这一日, 两人探索到研究所最深层的“低温样本库”附近。这里温度极低,墙壁结满冰霜。陈默的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有动静……”陈默突然拉住苏婉,示意噤声。他感应到样本库深处,传来一阵阵微弱但极具规律的……吸吮声,以及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邪恶能量波动!
是狂徒一号!它果然躲在这里,似乎在……吞噬什么东西疗伤!
陈默示意苏婉留在原地隐蔽,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潜入样本库。
库内空间巨大,摆放着无数密封的样本罐。而在库房最深处,一个破裂的巨大冷冻槽旁,狂徒一号正匍匐在地!它的模样更加狰狞,额头被陈默刺穿的脑核伤口并未完全愈合,不断有粘液渗出,但它身上的气息,却比之前强盛了不少!
它正在吞噬冷冻槽里流出的……一种暗蓝色的、散发着精纯寒气的粘稠液体!每吞噬一口,它脑核的搏动就强劲一分,伤口愈合速度也加快一丝!
“那是……‘极寒髓液’?!”陈默认出了那液体,是一种极阴寒的能量精华,对疗伤和淬体有奇效!难怪它躲在这里!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狂徒一号猛地抬起头,猩红的“脑核”瞬间锁定了陈默!一股暴虐、仇恨、夹杂着一丝惊惧的精神冲击狠狠撞来!
“嘶嗷——!”(又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