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外围,临时藏身的峡谷内,气氛凝重。方舟联邦“天罚”系统的轨道打击“净化之光”虽然暂时击伤了隐藏在市中心的恐怖存在“墟寂之主”,并为他们解了围,但也彻底激怒了那个未知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感和若有若无的精神窥伺,提醒着四人,危机远未解除。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雪指着全息地图上云海市的轮廓,语气急促,“‘净化之光’不可能连续发射,墟寂之主受伤后需要时间恢复,这正是我们潜入的最佳时机。但它的怒火随时可能爆发,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陈默看着地图上被标记为红色的市中心区域——寰宇科技中心,沉声道:“目标在市中心,墟寂之主很可能就在附近。硬闯是送死。”
“我们需要一个更谨慎的计划。”叶知秋揉了揉依旧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我的精神感知在城内受到严重干扰,但能模糊感觉到,城市外围区域的感染体能量反应相对较弱,似乎……存在某种‘秩序’?或许可以先从外围入手,寻找线索,再图深入。”
柳慕云眼中蓝银色光芒微微闪烁,她感受着体内那股与瘟疫本源达成微妙平衡的星辰之力,突然开口:“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进去。”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柳慕云继续道:“我的力量……现在很特殊。星辰净化之力可以对低阶感染体产生压制甚至一定程度的‘安抚’,而那种瘟疫本源……又让我能模糊感知到它们的‘状态’。如果配合幻妖的精神引导和幻术,我们也许能……‘伪装’潜入,甚至……尝试与一些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感染体进行有限度的‘沟通’。”
“沟通?”林雪眉头紧皱,“这太冒险了!感染体的意识混乱狂暴,如何沟通?”
“不,叶老师的推测可能有道理。”幻妖小铃眨了眨赤红的眼睛,若有所思,“我刚才也隐约感觉到,城市外围有些感染体的精神波动并非完全混乱,更像是一种……被压抑的麻木和痛苦。或许……在墟寂之主的绝对统治下,一些低阶感染体还残存着微弱的本能意识?柳姐姐的力量,加上我的精神共鸣,也许真的能唤醒一点点……”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强攻是死路,长时间潜伏也可能被墟寂之主恢复后揪出来。
陈默沉思片刻,看向柳慕云和幻妖:“有几成把握?”
柳慕云摇摇头:“不知道。但值得一试。至少,这种‘柔和’的方式,可能不会立刻惊动市中心那个恐怖的存在。”
“好!”陈默最终拍板,“那就分头行动。林雪中校,你和我一组,在外围策应,利用你的设备和我的神识,监控市中心墟寂之主的动静,并寻找其他可能的潜入路径或线索。柳师姐,幻妖,你们两人尝试从外围渗透,务必小心,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计划定下,两组人立刻分头行动。
陈默和林雪借助地形和装备,在外围高点建立观察点,紧张地监视着市中心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而柳慕云和幻妖小铃,则收敛全身气息,如同两道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云海市死寂的外围区域。
城市内部,比想象中更加诡异。 街道上遍布废弃的车辆和骸骨,建筑破损严重,但并非完全杂乱无章。一些低阶的蹒跚丧尸(行走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但它们似乎遵循着某种无形的路径,很少互相攻击,更像是在……“巡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色雾气,带着一种精神麻痹的效果。
“果然有‘秩序’……”柳慕云低声道,她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查的蓝银色光辉,所过之处,那些低阶丧尸只是茫然地转头看了看,并未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甚至微微避让。
幻妖小铃赤瞳中光芒流转,精神丝线小心翼翼地向最近的一个穿着破烂工装、动作僵硬的“行走者”探去。她屏住呼吸,试图捕捉那混乱意识底层的一丝波动。
“痛苦……黑暗……好饿……命令……不能违背……” 断断续续、充满负面情绪的碎片传来。
“柳姐姐,可以尝试了,很微弱,但确实有残留的意识碎片!”幻妖低声道。
柳慕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她没有发动攻击,而是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柔和而纯净的星辰光辉混合着一丝蕴含着生机的温和净化之力,如同温暖的阳光,轻轻笼罩向那个工装丧尸。
“醒来……你能听见吗?想起你是谁……” 柳慕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穿透意识的迷雾。
那工装丧尸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珠剧烈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抗拒声,似乎体内的病毒本能地在抵抗这股外来力量。
“坚持住!我帮你!” 幻妖小铃立刻加大精神输出,银色的精神力如同纤细的桥梁,连接过去,努力安抚那狂暴的病毒意识,同时轻声哼唱起一段空灵古老的安魂曲调,这是她作为幻妖的天赋能力之一——灵魂抚慰。
奇迹发生了。
在星辰净化之力 的 温和照耀 和 幻妖 灵魂抚慰 的 双重作用下,那 工装丧尸 剧烈 颤抖的 身体 渐渐 平复 下来。它 眼中 的 浑浊 似乎 褪去了 一丝,露出 一丝 极其 茫然 和 痛苦 的 神色。它 张了张嘴,喉咙里 发出 几个 模糊不清的 音节:
“光……好暖……我……我是……王……王工……机床……”
成功了! 虽然 只是 短暂的 清醒 和 几个 单词,但 这 证明 了 柳慕云 的 想法 是 可行的!这些 低阶感染体 的 意识 并未 完全 湮灭!
两人 精神大振,继续 尝试。她们 避开 那些 能量反应 较强 的 变异体,专门 寻找 看起来 较为 “完整” 的 低阶 行走者。
随着 一次次 的 尝试,她们 的 配合 越来越 默契。柳慕云 负责 用 星辰净化之力 “洗涤” 和 “安抚”病毒 带来的 狂暴,幻妖 则 深入 其 意识深处,进行 “引导” 和 “沟通”。
渐渐地,她们 唤醒 了 更多 的 “幸存意识”。
一个 穿着 破烂 校服的 年轻女孩 丧尸,在 短暂清醒的 片刻,喃喃着 “妈妈……书包……”,眼角 流下 两行 浑浊的 血泪。
一个 身形 魁梧的 保安 丧尸,挣扎着 说出 “保护……大楼……”,然后 又 陷入 痛苦的 嘶吼。
一个 戴着 破旧 眼镜的 老人 丧尸,断断续续地 说着 “实验……数据……错了……全错了……”
每一次 成功,都 让 柳慕云 和 幻妖 感到 一丝 欣慰,但 更多 的 是 沉重。这些 短暂 恢复 的 意识,如同 风中残烛,很快 又 会 被 病毒 和 墟寂之主 的 精神统治 重新 拖入 黑暗 和 疯狂,只留下 无尽 的 痛苦。而且,这种 “唤醒” 极其 消耗 她们 的 精神力 和 灵力。
但 她们 也 从 这些 碎片化 的 信息 中,拼凑出 一些 有用的 情报:
* 病毒爆发初期,寰宇科技中心 确实 是 重灾区,似乎 与 病毒 的 起源 有关。
* 墟寂之主 是 后来 才 出现 的,它 的 到来,建立 了 某种 “秩序”,但也 带来了 更深沉的 绝望。
* 城市 外围 的 感染体,似乎 被 某种 力量 “限制” 在 一定 区域,无法 轻易 离开。
“看来,我们的 方向 没错。” 柳慕云 擦了擦 额角的 汗水,眼神 坚定,“这些 残存的 意识 是 宝贵的 线索。我们 必须 继续 深入,找到 更多 的 信息,尤其是 关于 寰宇科技中心 和 那个 ‘墟寂之主’ 的!”
然而,就在 她们 准备 向 城市 更深处 迈进时——
“嗡……” 一股 微弱、但 极其 隐晦 的 精神波动,如同 投入 平静湖面的 石子,突然 被 幻妖 敏锐地 捕捉到!这 波动……并非 来自 那些 被 唤醒的 丧尸,而是 来自 不远处 一栋 半倒塌的 居民楼 的 地下室 方向!
而且……这 波动 中,竟然 带着 一丝 清晰 的 …… 求救信号?以及 一种 与 周围 环境 格格不入的 …… 微弱的 理智 与 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