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空调外机又开始“嗡嗡”作响,像是揣了只扑腾的飞蛾。
成小驴瘫在沙发上刷招聘软件,指尖划过“五金维修学徒”“电器安装工”的岗位,眉头越皱越紧——兜里的钱只够再撑半个月,可那些需要“三年经验”“持证上岗”的要求,把他卡在了东莞的就业门槛外。
“别愁眉苦脸的,”莫菁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晚上约了思雨和于莉来打麻将,三缺一,凑个数呗?赢了算你的,输了姐请你吃炒粉。”
她把西瓜盘放在茶几上,颈后拔火罐留下的红印还没消,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垫在腰后,枕头套上“东莞厚街拖鞋批发”的字样被她压得变了形。成小驴瞥见那行字,胸口的玉璧胎记突然轻轻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感应到了。
“打麻将?我不太会啊。”成小驴坐起身,指尖碰到西瓜的凉意,胎记的烫意才稍稍褪去。他想起昨天在五金店翻到的那本旧手册,扉页画着个奇怪的装置,标注着“意识链接器”,而装置的核心图案,竟和自己胸口的胎记有几分相似。
“简单,瞎打都能赢。”莫菁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放松了,总比你对着手机叹气强。”
傍晚时分,秦思雨和于莉准时敲门。秦思雨依旧穿着白大褂,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推了推眼镜说:“刚从实验室回来,带了点检测仪器,顺便给你们做个体检——免费的。”于莉则穿得活力四射,左手腕上戴着个新买的黑色手环,晃了晃说:“这是防狼电击手环,昨晚试了下,能电晕一只老鼠,厉害吧?”
四人围坐在茶几旁摆开麻将,台灯的暖光落在牌桌上,映得麻将牌的纹路格外清晰。成小驴笨拙地摸着牌,耳边是三个姑娘的说笑声,鼻尖却时不时飘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五金店手册上残留的气味一模一样。
“哎,小驴,你胸口怎么红红的?”于莉突然指着他的领口,“是不是过敏了?”
成小驴下意识捂住胸口,胎记的烫意又涌了上来,像是在回应什么。他含糊道:“没事,天生的胎记。”
莫菁挑眉看了他一眼,指尖划过一张红中:“玉璧形状的胎记?挺特别的,跟老物件似的。”她把红中打出去,“碰!”
秦思雨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成小驴胸口停留了几秒,又快速移开,手里的牌却顿了一下:“胎记的位置和大小,刚好符合某种能量节点的分布。”她随口说道,像是在讨论实验数据。
麻将局渐渐进入白热化,成小驴手气依旧低迷,输得一塌糊涂。他揉了揉眼睛,感觉后颈有些发痒,像是有小虫在爬。无意间低头,他瞥见麻将桌下的地板缝里,嵌着一枚小小的金属片,泛着微弱的银光,形状竟和手册上“意识链接器”的接口完全吻合。更奇的是,金属片边缘刻着三圈螺旋纹路,凑近了看,能辨认出最内侧是“8-12-27”三个数字,中间一圈是类似麻将牌“条、饼、万”的简化符号,最外圈则是四个极小的方位标识——“厚街西、南城东、东城北、万江南”,刚好对应东莞四座城区的方位。
“怎么了?掉东西了?”莫菁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伸手去捡那枚金属片,指尖刚碰到,突然“啊”了一声,像被电到似的缩回手,“这东西带电?”
秦思雨立刻蹲下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副绝缘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把金属片取出来。金属片入手冰凉,表面的纹路在台灯下泛着细碎的光。“这不是普通的金属,”她用指尖摩挲着数字和符号,“材质里含有罕见的超导元素,纹路是二进制密码的变体——‘8-12-27’对应公历日期,‘条饼万’符号换算后是‘能量阈值3000’,方位标识则指向四个能量汇聚点。”
于莉凑过来,手腕上的手环突然闪了下蓝光,和金属片的银光相互呼应,手环屏幕上还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同源能量,匹配度72%”。“我的手环有反应!它在检测到能量波动!”
成小驴的心跳突然加快,胸口的胎记烫得越来越厉害,仿佛要烧起来。他想起手册上的描述:“意识链接器需密钥激活,密钥与宿主胎记同源,遇适配接口则启动,密码由日期、能量阈值、方位坐标构成”,和秦思雨解读的纹路信息分毫不差。
“要不试试把它贴在小驴的胎记上?”莫菁突发奇想,“说不定这东西跟他的胎记有关。”
秦思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金属片靠近成小驴的胸口。当金属片触碰到胎记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从胎记里涌出,顺着纹路游走,把“8-12-27”和方位标识照得格外清晰,整个房间的灯光瞬间闪烁起来,空调外机的轰鸣声也变得异常剧烈,像是在共鸣。
“怎么回事?”于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环上的蓝光越来越亮,电量数值疯狂跳动,“我的手环电量在暴涨!”
成小驴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还夹杂着清晰的机械指令:“意识链接器启动中...适配者成小驴确认...密钥匹配成功...南极坐标锁定(南纬82°、西经54°)...能量阈值倒计时:10-9-8...”
秦思雨的脸色变得苍白,手里的金属片开始发烫,她想松开,却发现手指被牢牢吸住:“能量过载了!快断开!再这样下去,四个方位点会同时爆发能量冲击!”
莫菁伸手去拉秦思雨,指尖刚碰到金属片,就被一股电流弹开,颈后那个针尖大小的淡青色斑点突然变得清晰,闪着微弱的青光,她脑海里还莫名冒出一个念头:“守住金属片,别让它落入‘黑手套’手里”。“我感觉...有东西在钻进我的脑子里...还听到了奇怪的警告...”
“‘黑手套’?”秦思雨猛地抬头,推眼镜的动作顿住,“我在实验室的加密文件里见过这个代号!他们是专门掠夺能量核心的跨国组织,标志是一枚带倒刺的黑色皮手套,在东莞的潜伏据点就藏在厚街的旧鞋城——那里表面是批发档口,地下其实是能量转换实验室!”
于莉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手环的应急功能,抬手按动手环上的红色按钮:“试试我的电击!”一道蓝色的电流射向金属片,金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成小驴耳边的倒计时也停在了“3”,意识清醒了一些。他隐约听见机械音补充道:“‘黑手套’已锁定东莞能量点...目标:夺取黄金核心...适配者需联合三位共生体...8月12日前完成能量校准...”
“快...把金属片拿开...”他艰难地说道,胸口的胎记依旧发烫,但那种被拉扯的感觉减弱了。
秦思雨趁机用力挣脱,金属片“啪”地掉在地上,金色的光芒彻底消失,房间里的灯光也恢复了正常,只有空调外机还在“嗡嗡”作响。
四人都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地上的金属片不再发光,但纹路里还残留着一丝金色微光,成小驴胸口的胎记,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于莉捡起金属片,手环已经恢复正常,忍不住追问:“旧鞋城我去过!难怪上次逛街看到几个穿黑色皮手套的人,眼神阴沉沉的,原来就是‘黑手套’的人?”
秦思雨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他们伪装成批发商,一直在暗中监测四个能量点的波动,金属片要是被他们拿到,不仅黄金核心会被夺走,能量爆发还会波及整个东莞城区。”她看向成小驴,“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比如8月12日或27日,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成小驴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昨天五金店老板的话:“这手册跟黄金有关,藏在东莞的能量点里,需要密钥才能打开”。他刚要开口,后颈的痒意突然加剧,耳边又传来模糊的指令:“保护三位适配者...8月12日前抵达厚街西能量点(旧鞋城3栋108档)...阻止‘黑手套’激活能量转换装置...”
莫菁把金属片收进密封袋,塞进抽屉锁好:“先别管那么多了,这东西太危险。”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瞥见楼下街角停着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抬手调整黑色皮手套,“不好,他们好像已经找到这儿了!”
成小驴心头一紧,凑到窗边看去,那辆车的挡风玻璃上,隐约贴着一张“厚街拖鞋批发”的贴纸,和他枕头套上的字样一模一样。
夜深了,出租屋的气氛骤然紧张。成小驴躺在沙发上毫无睡意,胸口的胎记还在微微发烫,金属片的纹路、“黑手套”的据点、南极坐标,还有8月12日这个最后期限,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和三个姑娘紧紧缠在一起。
他不知道,这场始于麻将桌下的意外发现,会让他们卷入一场跨越东莞与南极、关乎黄金核心与城市安危的冒险,而“黑手套”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出租屋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