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瞬间,丰川家的宅邸深处。
外表仍然是‘晓山绘名’的身影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晕开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丰川清告自己房间的地毯上。他摘下那枚作为伪装核心的单片眼镜,属于“晓山绘名”的幻化伪装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他原本清冷俊秀的身体面容。
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扮演角色所带来的情绪残渣一并吐出。
随即,他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仔细地对照镜子,检查身上是否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嗯……”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显变帅了啊,魅力值确实有效。”
镜中的中年人,眉眼依旧,胡须高挑,但整体气质却发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变化。仿佛是最高超的画师,在他的脸上不动声色地添了几笔,让五官的线条更加利落,眼神也多了一分深邃的、几乎能将人吸进去的磁性。
对了,还有这个。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小的、温润的石头,正是从灯送给‘晓山绘名’的【道具:高松灯的五色石】。系统提示它能【临时魅力+0.5】。他将石头握在手心,然后又放进贴身的内衬口袋里,认真地感受着佩戴与摘下后,自身气场发生的细微变化。
在确认了所谓的“佩戴”,只需要让其贴身接触就算,无需作为装饰品明显地暴露在外后,丰川清告决定就让它一直待在内包里,以免让有心人看出‘晓山绘名’和丰川清告这两个身份的联系。
所以说,现在佩戴五色石的他临时魅力值,已经高达8.3。
“嗯,说是行走的荷尔蒙也不为过。”他低声自语,对自己的新“装备”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他要是回到穿越以前当一个“国民大叔”都不为过。
他迅速整理了一番衣物,将刚才那番夜游的痕迹彻底抹去,整个人又恢复了丰川家赘婿那副中年人一丝不苟的模样。他走出自己的房间,打算直接去找丰川定治。
樱霞通讯的项目需要丰川定治的首肯和财团的资源倾斜,这些安排必须尽快敲定。虽然已是凌晨深夜,但丰川清告很清楚,他那位便宜岳父,那个被他腹诽为“丰川老登”的掌权者,向来是白天昏昏欲睡,夜晚精神矍铄。老年人的作息,总是如此与众不同。
至于他自己,高达9点的体质,让他对睡眠的需求远低于常人。更何况,只要积分充足,他随时可以花费点数来瞬间恢复身体到最佳状态。除非是为了平复那不断波动的理智值,否则休息,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可以选择、但非必要的奢侈品。
而丰川祥子,此刻早已在柔软的床铺上安然入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一天的惊喜、创作与社交,足以让她疲惫地进入梦乡,梦里或许还有那段未完成的、与灯共同谱写的旋律。
毕竟她可不是某国大学生,三点睡五点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
丰川定治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陈年书籍与名贵木材混合的、厚重的味道。他刚刚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摘下老花镜,看向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女婿。
“你回家了?没听见玄关有动静。”
“我特意叫下人们不要声张,免得打扰您和祥子。”丰川清告的语气平静无波,他走到书桌前,微微躬身,“深夜来访,是有一件新的事情,需要向岳父大人您汇报一声。”
看来以后还是少用传送回家......丰川清告想着,计划着之后换个地方作为临时传送点。
丰川定治“嗯”了一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晚的这个女婿,似乎比昨天顺眼了一些。明明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光晕笼罩着,显得更加沉稳、可靠,甚至连那双总是藏着些什么的眼睛,此刻看起来也深邃而真诚。
“是你新起草的那份,叫‘樱霞通讯’的企划书?”丰川定治靠在椅背上,摆出了聆听的姿态。
“是的,岳父大人。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丰川清告开始了他详尽的解释和汇报,从项目的市场前景,到舆论导向的重要性,再到如何利用财团现有资源进行初期布局,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潜在的疑问都被他提前预判并给出了解答。
汇报结束,丰川清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反锁房门,在确认绝对安全后,他将“丰川清告”的牌位找出来,点燃了一炷上好的檀香。
青烟袅袅,带着一丝宁静的香气。他对着牌位上“丰川清告”与“丰川瑞穗”的名字,深深鞠躬,再三而拜。
(沟槽的……今天总算又过去了。)
他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浮想联翩。今天这一整天,从与送初华去花咲川办手续,与孙会长谈判,再到扮演“晓山绘名”开始,他就几乎没停下来过,连轴转的行动让他此刻感到腹中一阵空虚的绞痛。
(初华这卑女应该是一直注意着丰川家,而后跟踪灯找到发现”晓山绘名“的........)
(又忙得没空吃东西……哎,本来想在回家的路上顺手买点夜宵的,结果又被初华那个金毛败犬给搅合了……淦!)
他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点开LINE,却发现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新消息,正是来自罪魁祸首三角初华。
“丰川先生,您知道一个叫‘晓山绘名’的人吗?”
丰川清告的眉毛挑了一下。他坐起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知道的,你现在还在家里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我在的。”
“你稍等,我马上过来给你解释,注意房间里留出一些空隙。”
丰川清告揉了揉因为幻听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站起身,迅速换了一身休闲舒适的便服大衣,走到镜子前,又往手腕和颈后喷洒了一些气味沉稳的男士香水,用以掩盖身上可能残留的、属于“晓山-绘名”的女性化气息,以及那奔波了一夜的疲惫感。
准备妥当后,他大脑里回想着初华房间的布局,身影在空气中微微一晃,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三角初华的房间内,空气依旧有些紧张。当人影再次凭空出现时,初华还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反击,但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立刻放松了下来。
“丰川先生。”初华打了声招呼。此刻的她,依旧穿着那身红蓝战衣,但面罩已经褪去,露出了那张清丽而带着一丝英气的脸。
对于丰川清告这种“传送”般神出鬼没的登场方式,她刚开始还略有震惊,旋即转变为一种“理应如此”的接受。
她身上还穿着“不太科学”的蜘蛛侠战衣呢。
“嗯,初华,晚上.......额,凌晨好。”丰川清告的态度比昨日随意了许多,他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抬头看着还站着的她,温和地说道:“坐吧,不用那么紧张。”
他顿了顿,继续道:“绘名的事情,她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你不用太担心。她是我非常了解的一位‘协力者’,拥有一些……特殊的才能。我向你保证,她对你,对祥子,都没有任何恶意。”
“哦……”听到他如此笃定的保证,初华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半。
“呵呵呵,比起这个,”丰川清告忽然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带着些许无奈和亲近的语气问道,“初华,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啊?”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初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吃的?我、我看看……冰箱里应该还有一些速冻的食品,啊,还有!今天真奈酱送了我一些新开业的甜甜圈,说是很好吃,您看……”
“谢谢你了,初华,甜甜圈和速冻的食品就好。”丰川清告的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略带疲惫的笑容。
“没什么,丰川先生,您稍等一下!”三角初华仿佛被这个笑容注入了活力,她迅速地操作手腕上的装置,那身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战衣便自动分解、在她胸前收纳了起来。她换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小跑着进了开放式厨房,开始在橱柜和冰箱里翻找起来。
丰川清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也随即起身,走到了厨房边,很自然地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和杯子,在旁边帮着准备。
“我来助你!”
他俯身说道。
三角初华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忽然意识到,现在是深夜,而她正和一个男人——一个无比神秘且强大的男人——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她一边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这可是祥子的父亲”,一边又无法控制地用余光去瞥他。
丰川先生……好像比昨天在宅邸里见到的时候,帅了很多。不是那种外貌上的巨大改变,而是一种气质,一种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与佛手柑的男士香水味,正若有若无地飘入她的鼻腔,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半拍。
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倒着水,可那专注的侧脸,在厨房暖黄色的灯光下,却美好得像一幅被精心打光的古典油画。光影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顺直的胡须和清晰的下颌线,连那双倒映着水波的眼眸,都显得深邃而温柔。
这么看着……他和祥子,长得真的有很多地方很像啊…… 三角初华不由自主地想。脸型,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冷感……果然是父女。
“初华?初华?……初音小姐?”
丰川清告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唤醒。他已经忙活完了,将加热好的速冻意面和一盘色彩缤纷的甜甜圈放在了小餐桌上。他看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姨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发呆,眼神迷离,忍不住出言提醒,甚至故意换上了她很少使用的本名,试图用一点小小的正式感将她的神思拉回来。
“啊!哦……抱歉!”初华如梦初醒,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连忙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金色刘海,迅速低下头去,让长发像一道帘子般垂下,遮住了自己通红的脸颊和耳根。
少女的长发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脸上和脖颈上所有慌乱的秘密。
丰川清告也是真的饿了。他只是觉得初华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食物牢牢吸引。他拿起叉子,以一种优雅却极快的速度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那份意面,然后又拿起一个甜甜圈,咬了一大口。
“嗯,味道不错。”他含糊地评价道,然后看向对面依旧低着头的初华,“你不吃吗?这家店的甜甜圈,你和真奈都很喜欢?”
“啊……是、是的。真奈酱说,这家店是最近的网红店……”初华的声音细若蚊蝇,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
“sumimi的出道准备得怎么样了?”丰川清告又问,他想通过一些她熟悉的话题来缓和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很、很顺利!歌曲和舞蹈都已经完成了,现在打算每天都合练,为了三天后的演出……”
一提到组合的事情,初华的话才稍微流畅了一些,但还是不敢抬头看丰川清告。
“那就好。”丰川清告点了点头,吃完了最后一口甜甜圈,用餐巾擦了擦嘴。“听起来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完美的舞台了。”
他闲聊了几句,却发现这姑娘说话不知为什么,总是支支吾吾,眼神也躲躲闪闪,完全没有了“蜘蛛侠”状态下的英气和果决。颇感纳闷的他,只能将此归结为深夜的疲惫或是别的什么姨妈少女心事。他站起身,说道:“谢谢你的款待,初华。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我该走了。”
他开始调动注意力准备传送\/
“丰川先生!”眼看丰川清告的身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似乎随时准备传送离开,初华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
“嗯?”丰川清告停下动作,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然而,三角初华只是站在那里,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左臂,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渴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看着她这副模样,丰川清告那高速运转的大脑瞬间完成了一次精准的逻辑推演。他忽然明白了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他嘴角勾了勾,那弧度柔和而了然。
“初华,”他说,“三天后,你和真奈的出道表演,我会带祥子一起来的。”
说完,不等初华做出任何反应,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承诺,在温暖的空气中轻轻回响。
.....
若叶睦家的地下室。
空气中,飘浮着独属于这里的、混合了泥土湿气、老旧木头和电子元件在通电后散发出的淡淡臭氧的独特味道。
丰川清告的身影若油画般凭空出现。他几乎在现身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若叶睦抱着她那把黑色的、如同夜色化身的吉他,静静地坐在那张孤零零的楼梯下凳子上。她没有开灯,只有从楼梯口泄下来的一丝微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woc……真就没睡啊……
丰川清告心中一沉。他一时兴起来之前心里其实隐约就有这种预感,但当亲眼看见这一幕时,心中还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了遗憾与庆幸的复杂思绪。遗憾于她的自我封闭,庆幸于……自己的预判再次准确无误。
“睦兹咪酱,”他放轻了脚步,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是睡不着?是‘小莫’又在闹了吗?”
若叶睦摇了摇头,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但丰川清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属于莫提丝的、冰冷而躁动的精神波动,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接过了她怀里那把黑色的吉他。
“这天都快亮了,还不睡觉。”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演绎出来的一些心疼,“你明天下午,也要和祥子她们去羽泽咖啡店碰头……算了,”他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话锋一转,“我来给你弹一首曲子吧,一首摇篮曲。”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
他选择的曲子,是那首古老的、几乎每个孩子都听过的《Go to Sleep, Little baby》。
然而,从他指尖流淌出的,却绝非一首简单的摇篮曲。
第一个音符响起,清澈、干净,如同滴入静湖的露水。简单的旋律线被他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力度和节奏弹奏出来。但很快,他就开始在和弦中加入微妙的变化。他用布鲁斯音阶点缀其间,让原本温馨的旋律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他用复杂的指弹技巧,将简单的伴奏编织成一片温柔而悲伤的星空。
这首曲子,在他的演奏下,不再是哄骗孩童入睡的歌谣,而是一场对话,一次安抚。他在用音乐告诉她——以及她体内的另一个她,正如歌词所言:
“我知道你很累,我知道你很痛。睡吧,小宝贝,暂时忘掉一切,去睡吧。”
演奏罢了,最后一个尾音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消散。
丰川清告垂下眼帘,看着凳子上的女孩。若叶睦依旧不为所动,但凭借着超凡的感知,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些细微的变化——她紧绷的肩膀,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弛;她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那一直望着虚空的眼神,焦点似乎短暂地落在了他按着琴弦的手上。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那把黑色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她的怀中。
随后,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再次将她那轻得不可思议的身体抱起。他走到那张积了些灰尘的旧沙发旁,将她轻轻放下,然后自己也坐下,让她小小的头颅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个姿势,亲密得有些越界,却又带着一种不含杂质的、纯粹的安抚意味。
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轻柔地、有节奏地抚摸着若叶睦那头灰绿色的、如同雨后苔藓般柔软的秀发。
“我会待到你睡着为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放心,明天的事情我也会变化出现。嗯,那样子你也见过,祥子她们……或许会整的有些热闹。若是你有应付不来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空洞的眼眸深处,仿佛能看到那个蜷缩在里面的、名为“莫提丝”的影子。
“……那就拜托你了,小莫。”
“嗯。”
一个几乎听不见,却又无比清晰的音节,从若叶睦的唇间溢出。这是今晚,她对他唯一的、主动的回应。
丰川清告也分不清到底是睦还是莫提丝回应的他,他的心弦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继续保持着抚摸的动作,开始絮絮叨叨地,用一种催眠般的语调,说起了今天的一些事情。他说了祥子在钢琴上演奏里闪闪发光的样子,说了她为了新乐队而激动的心情,说了那些能透露给若叶睦的、关于未来的、充满希望的信息。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若叶睦这姑娘,是真的被自己父母彻底忽视了啊。这已经是连续第二个晚上,她独自待在这阴冷的地下室里了吧?她那对搞演艺圈父母,若叶隆文和森美奈美,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女儿的存在一样,真想举报他们无证父母啊。
哎,话说回来,祥子也是……或许是因为朝夕相处,所以才对变化视而不见。若叶睦从一个小时候会跟在她身后、会笑的开朗小女孩,变成如今这个沉默寡言、如同人偶般的存在,这么巨大的改变,身边的人本应最先察觉到的。
忽然,他感觉到枕在自己腿上的重量,似乎微微沉了一些。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
若叶睦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在睡梦中,她那总是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平日里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睛此刻被长长的睫毛覆盖,让她看起来终于像一个普通、脆弱、需要被呵护的少女,而不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奇妙的是,随着她的沉睡,丰川清告感觉自己大脑深处那些烦人的、尖锐的幻听,也如同被抚平的褶皱一般,渐渐减弱、平息了。
嗯,欣赏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他小心翼翼地、用近乎于拆解精密炸弹的动作,将自己的腿从她的头下抽出,然后轻轻地将她的头放在一个沙发靠垫上。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身上那件质地优良、还带着他体温的休闲大衣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了若叶睦的身上。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指针无情地划过深夜,清晰地显示着,无论怎么算,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丰川清告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意。
你看过东京凌晨四点的样子吗?
不好意思,我天天看。我现在,可是超级时间管理大师啊。
第二日,清晨,丰川家。
餐厅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和烤吐司的焦香。丰川祥子已经用完了早餐,她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看向对面那位同样衣着无可挑剔、精神饱满得看不出丝毫熬夜痕迹的“父亲”。
“お父さん、今日も何かお忙しいのですか? (父亲,您今天也有事情要忙吗?)” 丰川祥子问道,她的语气里带着自然的关心。
“是的,祥子。”丰川清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子与杯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摘下墨镜,用柔和得足以融化冰雪的目光看着女儿,“你今天是下午和朋友们有约吗?要玩得开心哦!不过,记得上午先把学校的作业写完。”
他的视线在祥子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补充道:“听起来,这次除了小睦之外,还交到了新的朋友,爸爸真为你高兴。”
“好的,父亲。”蓝色披肩双马尾下,祥子的包子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她站起身,对着丰川清告微微鞠躬,“いってらっしゃい (您一路顺风)。”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
丰川清告微笑着回应,目送着女儿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那份属于父亲的温和面具之下,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规划起了今天那一场更为复杂的、牵动很多人命运的棋局。
他旋即动身前往twG丰川财团的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