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伊斯·托兰西,这位立志要成为执棋者的重生复仇者,在初步与“同类”夏尔·凡多姆海威达成信息共享协议后,决定暂时收敛锋芒,扮演一个符合这个诡异世界逻辑的“好孩子”。他换上温和(甚至略带怯懦)的表情,走出房间,试图融入这个令他错乱的家庭氛围。
然而,他的“正常”反而引起了特兰西伯爵更大的恐慌。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特兰西伯爵(范特西·托兰西斯)指着举止“得体”的阿洛伊斯,对着克洛德尖叫,声音都在发抖,“我记忆里的孩子!他喜欢穿和服!喜欢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还会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我!这个……这个彬彬有礼的家伙是谁?!”
他猛地抓住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上帝啊!我是不是……在寄宿学校门口接错孩子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疯长。特兰西伯爵立刻行动起来,动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和手段,几个小时后,他竟然真的从某个角落,把另一个金发碧眼、面容与阿洛伊斯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加阴郁、穿着破旧和服的少年——吉姆·马肯——给接回了家。
当吉姆·马肯站在富丽堂皇却品味低俗的老宅客厅里,与穿着体面、试图扮演乖宝宝的阿洛伊斯·托兰西并肩站在一起时,特兰西伯爵看着眼前这“一对”孩子,彻底陷入了呆滞。
“哇塞!两个……”他喃喃自语,大脑似乎过载了。
吉姆·马肯,这位正牌(大概?)的、在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少年,可没有阿洛伊斯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双手插在破旧和服的袖子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特兰西伯爵,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喂,你真是我亲爹?你接错孩子也就算了,这种来路不明、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你也往家里带?真行啊你!”他丝毫不给这位“父亲”面子。
特兰西伯爵被骂得一缩脖子,居然没生气,反而注意力瞬间转移,他凑近吉姆,神秘兮兮又带着期盼地问:“那个……吉姆,我让你在学校门口买的……那家‘火辣魔鬼’的火鸡面,你带回来了吗?”
吉姆·马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上课呢!怎么给你带?!而且那玩意儿辣死人,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学不学无所谓嘛!”特兰西伯爵大手一挥,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我交了钱的!”那语气,仿佛学费只是他购买“火鸡面代购服务”的附属品。
吉姆·马肯被他这奇葩的育儿观噎得说不出话,最终只能憋出一句:“服了!我写作业去了!”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阿洛伊斯·托兰西,“还有你!那个叫阿洛伊斯的!我不管你是谁,我爹是个傻子,你别欺负他!不然我揍你!”
警告完“外来者”,他又看向一直如同背景板般静立、但存在感极强的克洛德·弗斯达斯,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大管家!你看住我爹!别让他天天跑去我学校门口买那些垃圾食品!尤其记得别让他吃!”
克洛德·弗斯达斯微微躬身,完美的执事礼仪无可挑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吉姆差点吐血:“少爷,我很抱歉。我……拦不住老爷。老爷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喜欢吃,我有什么办法?”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纵容?
吉姆·马肯:“……” 他感觉这个家从老到小,从主到仆,就没一个正常的!他气得头顶冒烟,噔噔噔地上楼写作业去了,仿佛只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或许只是逃避)才能缓解他内心的崩溃。
而与此同时,伦敦某家烟火气十足的麻辣烫小店门口。
文森特·凡多姆海恩伯爵和特兰西伯爵,这两位在外人眼中权势滔天、神秘莫测的大人物,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塑料小凳上,面前摆着两个红油滚滚的大碗,吃得鼻尖冒汗。
“真好,”特兰西伯爵吸溜着一片肥牛,满足地喟叹,“我儿子吉姆·马肯在家写作业,我出来吃东西。”他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被他接错的阿洛伊斯。
文森特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尽管是在吃麻辣烫,姿态依旧无可挑剔),附和道:“我也是。趁夏尔·凡多姆海恩和夏尔·凡多姆海威他们两个在上击剑和礼仪补习班,赶紧溜出来。”他顿了顿,看着碗里翻滚的辣椒,“还是这家麻辣烫好吃,真怀念啊。”
两位伯爵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难得的知己和放松时刻。
而在凡多姆海恩家,正在被迫进行“优雅”训练的两位夏尔(一位本土,一位重生),以及托兰西老宅里,正在与数学题搏斗的吉姆·马肯和正在怀疑人生的阿洛伊斯,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和无语。
重生的夏尔·凡多姆海威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前世的他们,文森特和特兰西,不是互相算计、恨不得对方早点死的仇敌吗?怎么在这个世界里,成了能一起蹲在路边摊吃麻辣烫吐槽孩子的“好朋友”了?!这个平行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基本法了?!
麻辣烫小店外,特兰西伯爵突然想到什么,用手肘碰了碰文森特:“文森,你别告诉我,你也接错孩子了?”
文森特呷了一口廉价的汽水,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反正你有的是钱,怕什么?”
特兰西伯爵想了想,深以为然,甚至有点小得意:“也是哦!你家四个(算上不知怎么多出来的一个),我家两个!真好,可以一块养!我负责出钱,你负责出力!”
文森特笑着与他碰了碰汽水瓶:“管他呢!反正我文森特·凡多姆海恩真行,有四个孩子!”(他显然已经接受了家里有两个“夏尔”的设定)
特兰西伯爵也乐呵呵地:“我范特西·托兰西斯真行,天降俩孩子!开心!”他几口扒完碗里的麻辣烫,意犹未尽地一拍桌子,“我家吉姆天天管着我,这不让吃那不让碰,我好不容易出来,我要玩个尽兴!文森,我好久没玩蹦极了,去跳不?”
文森特·凡多姆海恩伯爵,这位掌管着英国黑社会的地下皇帝,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响应:“跳!”
于是,在夜幕初降的伦敦,两位加起来年纪不小、身份显赫的伯爵,丢下家里一堆烂摊子和令人头疼的“孩子”,兴高采烈地朝着最近的蹦极塔进发,准备用一场极限运动来庆祝他们这混乱又“真行”的人生。
只留下他们各自的宅邸中,一群背景各异、心思复杂的少年,以及两位内心崩溃程度不一、但同样觉得这世界疯了的恶魔执事,在风中凌乱。
家庭的温情?不,存在的只有鸡飞狗跳的荒诞。
复仇的史诗?不,上演的是一出接错孩子的闹剧。
而这个平行世界,似乎还在朝着更加离奇的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