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多姆海恩宅邸的主卧,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余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文森特·凡多姆海恩伯爵已将那些虚伪的社交面具彻底卸下,他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靠坐在宽大得惊人的床榻上。
特兰西伯爵则像一只真正找到归宿的猫,蜷缩在床的另一侧,银白的发丝在枕头上铺散开,如同月光下的溪流。他也换上了柔软的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碧绿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文森特。
文森特血红的眼眸低垂,目光落在特兰西从睡袍下摆中伸出的、线条优美的小腿上。他的手,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占有姿态,缓缓抚上那微凉的肌肤,指尖沿着小腿的曲线轻柔地向上游移,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与掌控。触感细腻光滑,如同上等的丝绸。
特兰西没有抗拒,反而像是很享受这种抚摸,喉咙里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咕噜声,身体也放松地舒展开一些,仿佛将自己完全交付于对方的掌心。
“文森……”他含糊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睡意和依赖。
“嗯。”文森特低沉地应着,手上的动作未停,血红的眼眸深处是一片化不开的浓稠黑暗,以及一丝只有在面对怀中这人时才会流露的、近乎扭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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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金汉宫那间华丽的会客室内,气氛却降至冰点。
瑞秋·凡多姆海恩伯爵夫人正跪坐在维多利亚女王面前,泣不成声,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散乱,华贵的礼服也因匆忙和激动而显得凌乱。
“女王陛下!您一定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瑞秋的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文森特他……他完全被那个疯子迷惑了!他不仅对两个孩子见死不救,甚至……甚至把那个刚刚绑架、差点杀了我们孩子的凶手,特兰西伯爵,带回了家!让他登堂入室,同吃同住!今夜……今夜他甚至将我赶出卧室,让那个疯子睡在他的床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抓住女王的裙摆,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陛下!那个特兰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从贝特莱姆那种地方出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文森特被他控制了!凡多姆海恩家要完了!求您下令,处决那个恶魔,救救文森特,救救我们这个家吧!”
维多利亚女王端坐在王座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握着扶手、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听着瑞秋的哭诉,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密探汇报的关于贝特莱姆医院“编号零”的恐怖档案,以及文森特那宣告“这是我的宝贝”时不容置疑的语气。
她毫不怀疑特兰西伯爵的危险性,但更让她心惊的是文森特·凡多姆海恩的态度。那个男人,为了这个“宝贝”,可以无视子嗣的安危,可以对抗妻子的控诉,甚至可以……挑战她的权威?
“够了,瑞秋。”维多利亚女王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而疲惫,“你先回去。此事……朕已知晓,自有决断。”
她需要时间,需要更谨慎地评估。对付一个疯子或许不难,但对付一个铁了心要护着疯子的文森特·凡多姆海恩……那无疑是点燃一个足以炸毁半个英国的炸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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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多姆海恩主卧内,文森特似乎感应到了远方宫廷里的暗流,他抚摸着特兰西小腿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特兰西顺势靠得更近,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文森特身上,银色的发丝蹭着文森特的下巴。
“吵……”特兰西不满地嘟囔,不知是指瑞秋的哭诉,还是指女王心中的算计。
文森特低笑一声,血红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危险而愉悦的光芒。
“睡吧。”他吻了吻特兰西的额发,声音低沉如催眠曲,“我的猫需要休息。”
“至于那些聒噪的声音……”
他未尽的话语消失在黑暗中,只余指尖依旧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流连,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他的猫,他的宝贝,不容任何人置喙。
哪怕是与整个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