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风暴正在酝酿。
一份匿名报告，捅到了顶上。
整个研究所都被炸懵了。
发改委周主任亲自下令彻查，每个人都在打听，这份报告到底出自谁的手。
苏明哲的办公室。
空气死沉。
他一脚踹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留下一个肮脏的鞋印。
他那张脸整个拧巴起来，青筋在太阳穴上乱跳。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指着面前一个抖的快散架的年轻研究员，破口大骂。
“查，给我查。”
“我就不信，这报告能从天上掉下来。”
“苏。。。苏少。”
那研究员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凌。。。凌副所长和那个秦川，消失了半个月，今天才露面，很多人都在猜。。。”
“猜你妈个头。”
一个耳光。
苏明哲吼着。
“老子要的是证据。”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凌薇的助理小李走了进来，是苏明哲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她嘴唇没什么血色，手里的U盘死死捏着，指节发白。
“苏少。。。您要我办的事。。。”
苏明哲眼睛一亮。
他一把将小李拽进办公室，反锁了门。
“弄到了？”
“我。。。我趁凌所长不的，偷拷贝了她电脑里的东西。。。”
小李的声音都在发颤。
“里面有。。。有报告的草稿，还有。。。还有她和那个秦川的邮件往来记录。。。”
苏明哲抢过U盘。
插进电脑。
眼睛死死盯在屏幕上。
报告的内容，跟他叔叔苏振邦的思路完全是两条路，却又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破绽。
嫉妒烧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凌薇。”
“秦川。”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眼神狠毒的要吃人。
“好啊，真他妈是一对狗男女。”
“一个贱人，一个泥腿子，合起伙来想踩着老子的头上？”
他猛的一拍桌子，脸上是扭曲的笑。
“想上天？”
“老子先送你们下地狱。”
他抓起内线电话，直接拨给了研究所的纪检办公室。
“喂，老张吗？我，苏明哲。”
他的声音冷的掉渣，带着不容反驳的狠劲。
“我实名举报，副所长凌薇，与借调人员秦川，存在严重的违纪问题。”
“第一，他们内外勾结，非法窃取并盗用国家经济核心机密数据，写报告，想往上爬。”
“第二，我严重怀疑，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人证物证，我稍后就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苏明哲靠在椅背上。
他点燃一支烟，脸上是残忍的笑。
一石二鸟。
这一招，不但能毁了那份让他发狂的报告，还能把凌薇和秦川彻底搞臭。
他以经能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女王，被纪委的人带走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会是何等的慌乱。
至于那个秦川？
一个没背景的乡巴佬。
死不足惜。
。。。
凌薇的办公室里，气氛正好。
茶香飘着。
上好的龙井。
凌薇亲手泡的，给自己和秦川各倒了一杯。
这是庆祝的茶。
“秦川，这次真的谢谢你。”
她脱了那身刻板的西装，只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和锁骨。
或许是放松了，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红，那双平日里锋利的丹凤眼，此刻也化开了，水汪汪的，勾人。
“我们是战友。”
秦川呷了口茶，眼睛却没离开她。
灯光下，她的衬衫很薄，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蕾丝内衣的轮廓，随着她的呼吸，胸前饱满的弧度一起一伏。
这女人，剥开一层冰，底下全是火。
“战友？”
凌薇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翘起，那笑意媚的能滴出水来。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穿中山装，表情冷硬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人亮出证件，声音硬的像铁。
“国家发改委纪律检查委员会。”
“凌薇同志，秦川同志，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怀疑你们涉嫌严重违纪，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凌薇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没了。
她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水溅了她一身，黑色的丝袜上挂着湿漉漉的茶叶，一塌糊涂。
那双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凤眼，此刻只剩下震惊和恐慌。
“带走。”
为首的男人一挥手，两个工作人员上前，一左一右“请”住了凌薇。
“封存所有电子设备和文件，进行审查。”
纪检人员动作飞快，凌薇的电脑，手机，所有文件，瞬间被贴上了封条。
完了。
凌薇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奋斗了这么多年，所有的骄傲和努力，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她下意识的看向秦川，眼神里全是求助。
秦川却没动。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最后一口，才站起来。
“走吧。”
他对凌薇，做了一个安心的口型。
两人被分开带走。
凌薇被带进一间审查室，巨大的压力让她快要崩溃。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在“纪委”这两个字面前，屁用没有。
还没等她开口，桌上的内部电话就响了。
是她父亲。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是她父亲的咆哮。
“凌薇。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知不知道，苏家已经把事情捅到上面去了。你竟然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搞在一起，还被人抓住了把柄。我们凌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我没有。。。”
“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家族保不住你。你自己想办法。立刻，马上。跟那个叫秦川的划清所有界限。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听到没有。”
电话被狠狠挂断。
凌薇握着话筒，手脚冰凉。
她被抛弃了。
为了家族的利益，她成了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只要她把一切都推给秦川，她就能没事。
可一想到秦川被带走时那个平静的眼神，想到两人并肩作战的那些夜晚，想到他那句“我们是战友”。。。
心口一阵绞痛。
。。。
另一间审查室。
一个全白的小房间。
没有窗户。
只有一盏刺眼的灯。
秦川被关在里面，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
他表面平静，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
苏明哲的反击比他想的更快，更狠。
这一局，是死局。
他没背景，没人脉，在京城，他就是一只可以被随意捏死的蚂蚁。
凌薇那边，他不敢指望。
在巨大的家族压力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唯一的生路，只有。。。
“系统。推演生机。”
【推演启动。。。】
混沌中，一道光。
光里，一个名字。
苏远。
苏晚晴的堂兄，那个在江州有过一面之缘，身份神秘的男人。
原来是他。
可现在，他被困在这里，怎么联系苏远？
这时，门开了。
两个审查人员走了进来，开始走过场的问话。
秦川冷静的回答着问题，滴水不漏。
他一边回答，一边用系统扫描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老油条，只想赶紧下班。
另一个年轻些的，眼里藏着傲气和野心，想抓住大案，立功晋升。
机会来了。
秦川知道。
问话快结束时，秦川抬起头，看着那个年轻的审查员，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同志，我能问一下吗？你们这儿，跟楚老那边，有业务往来吗？”
年轻审查员一愣。
“什么楚老？”
“没什么。”
秦川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对方听清楚。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呢。看来不是。”
他站起身，与审查员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麻烦你，如果方便的话，请转告楚老一句话。”
“后海的棋局，该收官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求救信号。
他把命，赌在了那个老人身上。
赌那个想看他这条泥鳅能翻多大浪的人，舍不得这盘棋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