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A6在夜色中滑行。
车厢里安静的吓人。
柳眉的肩膀抖个不停。
不是冷。
是吓的。
刚才那场风暴，几乎把她的魂都冲没了。
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秦川靠着后座。
一条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根刚点着的烟。
猩红火点一明一灭。
窗外流动的霓虹，让他的侧脸轮廓忽明忽暗。
他面无表情。
好像刚才在天心阁掀起巨浪，把一个厅官的尊严踩进泥里的，不是他。
这份从容，比最狠的咆哮更让人心头发毛。
柳眉的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她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烟草味，混着一股让她腿软的男人味，塞满了整个车厢。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他一个人，就把横行东海多年的王建国，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给钉死了。
活了三十年，柳眉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那颗因为家族失势而冻住的心，正在被某种滚烫的东西融化，甚至开始沸腾。
“怎么，吓到了？”
秦川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一下砸在她心上。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煞白的脸上。
柳眉猛的回神，慌乱的摇头，又忍不住的点头。
“没。。。没有。。。有点。。。”
她的声音又细又颤，带着点自己都没发觉的湿意。
“呵呵。”
秦川低笑一声，笑声里全是戏谑。
他忽然伸手，盖在她发颤的手背上。
柳眉身体猛的一僵。
他的手掌又大又暖，带着薄茧，还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一股热流从手背窜遍全身，把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按了下去。
但跟着来的，是另一种更强烈的，让她浑身发软的感觉。
“今晚，只是开胃菜。”
秦川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的蹭着，粗糙的触感让柳眉的皮肤炸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这个动作，太有侵略性。
他的声音低沉，在车厢里响着，每个字都像在刮她的神经。
“柳主任，跟在我身边，以后这种场面多的是。”
他凑近了些，热气喷在柳眉敏感的耳廓上。
“你，可要早点习惯。”
柳眉的脸“轰”的一下，从脸颊红到耳根，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
她能清楚看到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惊慌的倒影。
可怪的是，她心里没怕，反而升起一股让她脸红心跳的期待。
她咬着下唇，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秦川笑了。
他松开手，对前排司机吩咐。
“去云顶华府。”
柳眉一愣，云顶华府是省城最顶级的江景豪宅区。
“秦副秘书长，您。。。”
“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川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
车很快开进云顶华府，在一栋楼王前停下。
秦川领着柳眉走进专属电梯，指纹解锁，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是一个近三百平的大平层。
黑白灰的色调，冰冷，充满了权力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省会璀璨的夜景。
“这里是。。。”
柳眉被震住了，说话都结巴了。
“刚让人弄的，以后就是我在省城的落脚点。”
秦川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去，给我倒杯酒。”
他的语气，自然的好像在使唤一个多年的女主人。
柳眉心头一跳，脸发烫，身体却很诚实的走向酒柜。
她从没伺候过人，但现在，她心甘情愿。
酒柜里全是顶级洋酒。她挑了瓶轩尼诗，往水晶杯里加了冰，倒上琥珀色的酒液，端着杯子，一步一摇的走到秦川面前。
她身上的黑色紧身裙，把熟透的曲线勾勒的惊心动魄。
走路时，丰满的臀部划出要命的弧线。
“秦副秘书长，您的酒。”
她微微弯腰递过酒杯。
这个姿势，V字领口敞的更开。
从秦川的角度看去，那片雪白的晃眼，黑色蕾丝若隐若现，包裹着惊人的饱满。
最要命的是，在那深邃事业线的尽头，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勾魂夺魄。
天生的尤物。
秦川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没接酒杯，而是站起来，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
他靠的很近，几乎贴着她。
柳眉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量，呼吸都停了。
“这身裙子，很适合你。”
秦川的声音沙哑了几分，指尖轻轻划过她裸露的锁骨，带起一串战栗。
柳眉浑身一软，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了。
“我。。。我。。。”
“王建国倒了，交通厅长的位置就空了。”
秦川没再逗她，转而说起正事，但那股压力却一点没减。
柳眉呼吸一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建国只是苏振邦养的一条狗，打死一条狗，他还会再养一条。”
秦川接过酒杯呷了一口，眼神锐利。
“我要的，不是打狗，是找到那根牵狗的绳子，然后顺着绳子，把那个养狗的人，也一起拽下来！”
柳眉的心脏狂跳。
“秦副秘书长，您的意思是。。。”
“滨海高速的项目，王建国只是明面上的操盘手。这么大的工程，我不信只有他小舅子一家有问题。”
秦川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关系，把你父亲过去在交通系统留下的人脉，全部挖出来。我要知道，滨海高速项目中，每一笔资金的流向，每一个供应商的背景。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和苏家没关系，却拿了大单的公司。”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这等于是在跟苏振邦这头猛虎算账。
柳眉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她知道，这是秦川给她的第二个考验，也是一个天大的投名状。
“我明白了！”
她没有犹豫，重重的点头。
“您放心，就算把省城翻个底朝天，我也把这些老鼠给您揪出来！”
“很好。”
秦川满意的点头。
他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到茶几上。
“这套房子的钥匙。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作战室。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随时过来。”
他看着柳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当然，如果你想在这里做点别的，比如。。。换换心情，我也没意见。”
柳眉的脸颊红的要滴血，哪听不出这话里的暗示。
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危险的任务，又给了她最致命的诱惑。
她拿起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像是攥住了自己的未来。
“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秦川下了逐客令。
他没有留她过夜。
柳眉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川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权力的滋味让他沉醉。
手机震了一下。
是苏振邦。
这位省委副书记，东海省曾经的土皇帝，竟然坐不住了。
秦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嘴角的笑更冷了。
他没接，直接挂断，拉黑。
对一个将死的人，他没兴趣浪费口舌。
接着，他翻出那个让他心头发热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秒接。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在做什么！”
苏晚晴清冷又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激动，骄傲，还有压不住的担心。
“我的王后，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秦川轻笑，声音里满是得意。
“怎么样，你的男人，这第一场烟火，放的还算漂亮吧？”
“漂亮？你这是在玩火！苏振邦在东海经营了二十年，你这么动他的人，他会跟你拼命的！”
苏晚晴又急又气。
“拼命？他配吗？”
秦川的语气狂的不行。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时代变了。这东海省的天，该换了！”
“你。。。”
苏晚晴被他的霸气噎的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幽幽的说。
“你小心点。。。我。。。我担心你。”
这句话，让秦川的心都化了。
“放心。”
他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等我把这里的事摆平，就回去看你。”
他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邪气。
“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检查，我的王后，在我不在的这些天，有没有乖乖的守好我们的江山。”
“什么。。。什么江山。。。”
苏晚晴的呼吸乱了一拍。
“就是你办公室那张办公桌啊。”
秦川低沉的笑着，每个字都像在诱惑。
“你说，如果我把那件黑色的套裙从你身上撕开，让你趴在那张桌子上，从背后。。。你会不会哭着求我，叫我好哥哥？”
“你。。。你无耻！下流！”
电话那头的苏晚晴又羞又气，声音都变了调。
“哈哈哈。。。”
秦川畅快的笑着，挂了电话。
他收起笑，眼神重新变得深邃。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刚收到的短信。
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
发信人是凌薇。
短信很短，却让秦川的瞳孔猛的一缩。
“苏振邦联系了公安厅的马副厅长，他们要对你不利，可能是。。。伪造意外。另外，你的住处，可能已经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