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全然不顾往来车流,打闹着穿过马路,外围马仔快步上前想要阻拦他们靠近。
为首的两人刚伸出手,始终沉默的阿布骤然动了,他身形如电,仅是用肩膀看似随意地一靠,那马仔便觉一股巨力传来,闷哼着被撞退数步,险些跌倒。
这干净利落的一手,顿时镇住了其余人,让他们僵在原地,不敢妄动。
“蒋先生”陆离适时地走上前,脸上漾开一抹浅笑,语气却带着一丝戏谑,“这样对待应邀而来的客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蒋天生的目光在陆离脸上停留片刻,才从那份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中恍然忆起来人是谁。
主要是蒋天生看到的照片还是原主的照片,照片上的陆离青涩漂亮,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妹,而眼前的陆离,明眸流转,气场从容,判若两人。
蒋天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被热情的笑容取代。
“原来是陆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热情地伸出手与陆离一握,言辞恳切,“手下人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得罪之处,还望陆小姐海涵。”
“蒋先生言重了。”陆离淡然一笑,优雅地侧身,将身后几人让了出来“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听我说今晚有场精彩的拳赛,想来开开眼界,蒋先生不会怪我唐突吧?”
蒋天生的目光迅速扫过陆离身后的几位年轻人,看似在几人身上随意地一瞥,其实已将诸多细节收入眼底。
关祖几人虽穿着看似休闲,但无论是衣料的挺括质感、腕间若隐若现的奢华名表,还是那种从小用金钱与优越环境蕴养出来的、对周遭环境略带疏离的从容气度,都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
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有恃无恐,更是蒋天生曾经见过的某些“二代”们身上司空见惯的神态。
蒋天生心头一震,这几人绝非普通的富家子弟,其家世背景恐怕深不可测。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热切真诚,少了几分江湖气,多了几分属于商人的圆融与温和。
他不再仅仅将陆离视为需要震慑或防备的“商人”或“江湖人”,而是看到了她背后可能蕴含的、庞大的人脉与资源网络。
“陆小姐这是哪里话,您的朋友能来,是给我蒋天生面子,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他朗声笑道,语气比刚才更加热情,目光也重点落在了关祖几人身上,“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恭维,试探道:“不过……恕蒋某眼拙,您这几位朋友,气质真是非凡,一看便是见惯大场面的青年才俊,尤其是这位先生……”
他将目光精准地投向关祖,笑容可掬地问“真是龙章凤姿,器宇不凡,看几位颇为面生,就知道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知几位才俊,如今是在海外发展,还是在家中的集团里历练?若能结识,真是蒋某的荣幸。”
陆离仿佛不经意地侧过一步,指尖轻轻掠过耳垂,同时递给他一个微妙而短暂的眼神,唇角含笑,语气轻缓地说道:“蒋先生真是好眼力,不过我这几位朋友啊,性子都比较低调,平时不喜欢拿家里的情况出来说事。”
蒋天生是何等人物,立刻心领神会,眼前几人的背景恐怕很大,不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言明。
他当即打住话头,脸上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从善如流地哈哈一笑,极为自然地将刚才的探询转化为毫无保留的热情:“理解,理解,几位都是青年才俊,当然靠的是自身的本事嘛,几位里面请,我给几位留了最好的位置观看比赛。”
蒋天生热络地引着陆离、关祖一行人向场馆内最好的席位走去,态度殷勤,俨然是在招待极为重要的贵宾。
见蒋天生对这突然出现的几人如此礼遇甚至冷落自己这边,骆驼那双眼睛里精光一闪,却并未动怒,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在心里揣测。
“能让蒋天生这个老狐狸如此降尊纡贵、亲自作陪的,绝非凡俗,看那几人的气度,既非江湖中人,也非普通富商,莫非是最上层圈子的几位,亦或是有着更硬扎的官方背景?蒋天生这厮,什么时候搭上了这样的线?”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一派社团龙头的沉稳模样,待和蒋天生一行人走远了些,他才微微侧过头,对跟在身后的乌鸦和笑面虎低声吩咐道:“刚跟蒋天生进去的那几个,你们见过吗?”
乌鸦咧了咧嘴,笑面虎则笑眯眯地应道:“老大,那几人明显不是咱们这个圈子的,是不是洪兴新找的大水喉?”
要知道社团大部分收入都来自泊车看场,而这些酒吧之类的地方也并非社团的产业,都是一些有钱有背景的商人开的。
而为了免于麻烦,他们会将治安和陪酒女郎这些生意给底下的社团,可以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
骆驼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蒋天生这么殷勤,里头肯定有文章,你们两个,多留点神。”
他目光先扫过乌鸦,“收收你的脾气,别给我惹事。”
接着又看向笑面虎,意有所指地叮嘱,“尤其是你,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凑上去,套套近乎,探探他们的底,摸清楚是什么来路,跟蒋天生到底什么关系。”
“明白,老大。”笑面虎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的光。
乌鸦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骆驼对乌鸦这态度也是无可奈何,恨其不争的哼了一声,带着几人和小弟们走进了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