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台三关已过,林秀英站在通过者的区域,心中平静无波。她已尽了人事,接下来,便是听天命——或者说,看那高台上三位长老的抉择。
通过三关的少年少女约有百余人,此刻都紧张地站在原地,目光热切地望向高台。他们之中,有灵根优异者意气风发,也有如林秀英这般资质平平却凭借其他方面脱颖而出者心怀忐忑。
高台上,三大宗门的代表低声交换着意见。选拔弟子并非只看灵根,悟性、心性、年龄乃至与宗门功法的契合度都是考量因素。尤其是对于中下品灵根者,后天的潜力评估更为重要。
很快,选拔开始。一位白衣执事上前,手持名册,开始唱名。
“赵灵儿,上品火灵根,悟性甲等,心性乙等。青云剑宗、玄丹门、御兽山皆愿收录!请自行抉择!”
那名叫赵灵儿的红衣少女,昂首出列,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略一沉吟,便走向了青云剑宗的旗帜下。青云剑宗以攻伐凌厉着称,适合她的火系灵根。青云剑宗的一位长老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王铁柱,中品金灵根,悟性乙等,心性乙等。青云剑宗愿收录!”
“李翠花,中品水灵根,悟性甲等,心性丙等。玄丹门愿收录!”
“张阿牛,下品土灵根,悟性丙等,心性甲等。御兽山愿收录!”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大部分中品灵根者和部分表现突出的下品灵根者都被三大宗门瓜分。青云剑宗偏好灵根优异、悟性高者;玄丹门更看重悟性,尤其是对草木药石有天赋者;御兽山则对心性坚韧、尤其对妖兽有亲和力者青睐有加。
林秀英默默观察着,心中对自己的去向已有几分预感。她的下品双灵根(木、土)资质太差,这是硬伤。但乙上的悟性(尤其在药理方面)和甲等的心性,或许能成为一线生机。
终于,执事念到了她的名字。
“林秀英,年十六,下品木、土双灵根,悟性乙上(药理突出),心性甲等。”
念到她的资质时,台下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但听到“悟性乙上”和“心性甲等”时,那嗤笑声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惊讶的低语。
高台上,三位长老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玄丹门的木长老率先开口,声音温和:“下品双灵根,资质确属平庸。然悟性尚可,尤擅药理,心性更是上佳。我玄丹门以丹道立宗,需细心、耐心、恒心之人。你若愿入我门中,可从外门杂役弟子做起,负责照料药园,学习基础药理。若表现优异,日后或有机会接触丹道。你可愿意?”
外门杂役弟子!这是宗门最底层的存在,主要从事繁重的劳作,换取微薄的资源和基础的功法,想要出头,难如登天。但毕竟是一条路,而且是契合她【种植】和【药理】优势的路。
御兽山的蛮长老摸了摸下巴,声如洪钟:“小丫头心性不错,扛得住事!我御兽山与妖兽为伴,需胆大心细、意志坚定之人。你这资质修炼是慢了点,但若能驯服一头好灵兽,也是助力。可愿来我御兽山,同样从外门做起,学习驯兽基础?”
同样是外门,但御兽山的路子似乎更危险,与妖兽打交道,生死难料。
青云剑宗的柳长老则微微蹙眉,并未立刻开口。青云剑宗注重杀伐与根骨,林秀英的资质和特长显然并不匹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秀英身上,等待她的选择。两个外门杂役弟子的名额,对于一个下品灵根者而言,已是难得的机遇了。
林秀英心中飞速权衡。玄丹门的药园杂役,看似辛苦,却能与灵植打交道,安稳,且能发挥她【种植mAx】和【药理LV4】的优势,暗中提升【炼药术】的机会更大。御兽山则更冒险,但或许能更快提升实战能力,对月痕的成长也可能有利。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高台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晚辈林秀英,愿入玄丹门,从杂役弟子做起,潜心学习,不负宗门栽培!”
她选择了玄丹门。理由很简单:更稳妥,更契合,更利于隐藏和发挥她的长处。冒险非她所愿,稳扎稳打才是她的风格。
玄丹门木长老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善。心智清明,知所取舍。过来吧。”
“哼,没劲。”御兽山蛮长老嘟囔一句,也不再说什么。
林秀英平静地走到玄丹门的队伍末尾站定。周围投来各种目光,有羡慕,有怜悯,有不屑,也有好奇。她恍若未觉,眼观鼻,鼻观心。
选拔继续。最终,百余名通过者中,有三十余人被三大宗门收录,其中直接成为外门弟子的不足十人,其余皆是和林秀英一样的杂役弟子。剩下的人,则只能黯然离去,或成为散修,或返回凡俗。
大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三位长老各自起身,准备带领新弟子返回宗门。
玄丹门木长老袖袍一挥,祭出一件飞行法器——一艘通体翠绿、形如柳叶的飞舟,迎风便长,化作十丈长短,悬浮于半空,灵光缭绕。
“所有新弟子,上舟。”木长老淡淡道。
众弟子又惊又喜,纷纷跃上飞舟。林秀英也随众人登上飞舟,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站立。飞舟缓缓升空,向着城外山脉方向飞去。俯视下方,仙缘城逐渐变小,远处连绵的青山和云雾映入眼帘。
舟上弟子大多兴奋不已,窃窃私语。林秀英却默默运转【观察】和【生机感知】,体会着飞舟飞行时周围的灵气流动和脚下法器的微弱波动。这是她第一次乘坐飞行法器,心中虽也新奇,但更多的是冷静的学习与观察。
【见识(粗浅):LV0(66\/100)】 \/\/ 乘坐飞行法器,开阔眼界。
【观察经验+15】
【能量感知(粗浅):LV0(5\/100)】 \/\/ 新技能!微弱感知能量流动与阵法波动。
约莫飞行了半个时辰,飞舟穿过一片浓郁的云雾,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群山环抱之中,出现一片巨大的山谷。谷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药田阡陌纵横,奇花异草遍地,浓郁的药香和灵气扑面而来,远胜仙缘城!山谷上空,隐约有一层透明的光幕笼罩,如同倒扣的巨碗,显然是一处巨大的护山阵法。
“到了,此处便是我玄丹门山门所在——百草谷。”木长老的声音响起。
飞舟缓缓降落在谷口一处宽阔的青石广场上。早有数名身着青色药童服饰的弟子在此等候。
木长老对众人道:“你等新入弟子,需谨记门规,勤勉修行,不得懈怠。”他指了指为首的一名中年执事,“陈执事会安排你等的住处和职司。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木长老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山谷深处。
陈执事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炼气后期修为。他扫了一眼这群新来的杂役弟子,目光锐利,冷声道:“我玄丹门以丹道为重,门规森严!尔等既入我门,便需恪守规矩,勤勉做事!现在,根据尔等考核特长,分配职司!”
“赵小虎,下品火灵根,去地火房负责看守火眼!”
“钱小朵,下品水灵根,去清泉涧负责挑水灌溉!”
“孙小木,下品木灵根,去灵植园负责除草捉虫!”
……
轮到林秀英时,陈执事看了看名册,道:“林秀英,下品木土灵根,悟性乙上(药理),心性甲等。分配至‘丙字柒号’药园,负责灵植日常照料,归杜管事管辖。”
丙字柒号药园?听起来就是最普通的药园。杜管事?
林秀英面色平静,躬身应道:“是,执事。”
陈执事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如此平静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挥挥手:“自有人带你们去住处领取物品。明日卯时,各自到职司地点报道,不得有误!”
一名老弟子上前,领着这群杂役弟子向谷内一侧的杂役房走去。杂役房位于山谷边缘,是一片低矮的木屋,条件简陋,每四人一间。林秀英分到的房间狭小,除四张板床和一张木桌外,别无他物。同屋的还有三个同样刚入门的女弟子,脸上都带着忐忑和好奇。
领取了两套灰色的杂役弟子服饰、一本薄薄的《玄丹门门规》、一本《基础吐纳诀》副本、以及十块下品灵石和一瓶最基础的【聚气丹】(每月俸禄)后,带路弟子便离开了。
捧着这些东西,林秀英知道,她的玄丹门生涯,正式开始了。从最底层的药园杂役做起,前路漫漫,但她心中并无沮丧,反而充满了挑战的斗志。
这里,将是她的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