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王一瑶放下笔，打量着姐姐。
王倩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短裙，外面套了件风衣，脸上妆容精致，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疲惫。
她手里拎着一个崭新的名牌手提包，王一瑶记得这个牌子，价格不菲。
“等我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王倩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快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姐，你这包哪来的？”王一瑶直截了当地问。
王倩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包放在椅子上：“同事借我背两天的，羡慕吧？”
“什么同事这么大方？”王一瑶站起身，走到姐姐面前，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烟味，“你喝酒了？”
“应酬嘛，难免的。”王倩摆摆手，想绕过妹妹去洗手间。
王一瑶拉住她的手臂：“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什么样的应酬需要穿成这样，喝到凌晨一点才回家？”
王倩甩开她的手，语气变得尖锐：“你管得着吗？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还得跟你汇报工作细节？”
“妈病着，我担心你。”王一瑶坚持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的确，前世的王倩虽然也有些叛逆，但从不会夜归宿醉。
这一世，不知为何，她的变化比王一瑶记忆中来得更早，也更剧烈。
“人总是会变的。”王倩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妹妹，“倒是你，最近变化挺大啊。听说你跟那个富二代走得很近？怎么，攀上高枝了，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了？”
王一瑶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王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巷子口英雄救美，专车接送上下学，还往家里送药送书。王一瑶，你可以啊，不声不响就勾搭上了付家少爷。”
“你跟踪我？”王一瑶难以置信。
“用得着跟踪吗？”王倩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我同事的朋友圈里都有你们的照片了。看看，这不是你吗？”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王一瑶从付豪车上下来的瞬间。
虽然她特意提前下车，但还是被人拍到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一瑶试图解释，“付豪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同情你？只是乐于助人？”王倩打断她，语气讥讽，“别自欺欺人了，男人对女人好，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你小心玩火自焚，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找我。”
王一瑶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感情当作交易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王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一瑶试图挽回。
“不，你就是那个意思。”王倩冷笑着点头，“你觉得我下贱，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我告诉你王一瑶，要不是我拼命工作赚钱，你和妈早就饿死了！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惊醒了卧室里的赵淑芬。
“倩倩？瑶瑶？你们在吵什么？”赵淑芬虚弱的声音传来。
姐妹俩同时噤声。
王倩狠狠地瞪了王一瑶一眼，压低声音：“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和你的富二代男友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洗手间，“砰”地关上了门。
王一瑶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她知道姐姐的话里有多少是气话，但那些关于付豪的指责，却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她何尝不担心自己与付豪的关系？何尝不害怕那些流言蜚语？
过了一会儿，王倩从洗手间出来，已经卸了妆，换上了睡衣。她没有看王一瑶，径直走向自己和妹妹共用的卧室。
“姐，”王一瑶在她身后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王倩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我只是担心你。”王一瑶继续说，“妈病成这样，我不能再失去你。”
王倩的肩膀微微抖动，仍然沉默。
“那个包...”王一瑶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别人送的贵重礼物，最好还是还回去。我们虽然穷，但不能欠这种人情。”
王倩终于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是收了别人的礼物？难道我就不能自己买吗？”
“那个包要好几千，你的工资...”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王倩打断她，“管好你自己吧。付家那种家庭，不是我们能高攀的。别到时候被人玩了还帮人数钱。”
这话说得难听，但王一瑶听出了其中的关切，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和付豪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王倩嗤笑一声，“普通同学会专车接送？会送你那么多书？会在巷子里为你打架？”
王一瑶无言以对。
王倩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瑶瑶，你还小，不懂这个社会的复杂。男人，特别是那种有钱的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玩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王一瑶坚定地说，“我接受他的帮助，只是因为妈的病需要钱。等以后我会还他的，一分不少。”
王倩看着妹妹倔强的脸庞，眼神复杂：“希望你能做到。”
她转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我的事...别告诉妈。”
这句话等于默认了，王一瑶的猜测——她确实有事隐瞒。
那一晚，姐妹俩背对背躺在床上，各怀心事，谁也没有睡着。
王一瑶想着姐姐的变化，想着母亲的病，想着与付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重生以来，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但现在看来，每个人的命运都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改变了与付豪相识的时间点，却可能因此加速了姐姐的堕落。
这难道就是重生的代价吗？
第二天早上，王一瑶顶着黑眼圈起床时，王倩已经出门了。
桌上放着一百块钱和一张字条：“给妈买点好吃的。”
王一瑶捏着那张钞票，心里五味杂陈。姐姐明明关心这个家，为什么要选择那种方式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