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应拭雪经受了谢鹜长久的折磨后,谢鹜的亲传弟子陈昂元看不下去了。
简直是!
他师尊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师娘呢!
所以大清早陈昂元看着在清池边上蹲着唉声叹气的应拭雪,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他家小师娘眉间郁结不散,人看着没了刚来的三分灵动,一看就是被自家师尊捉弄为难的!
吃多了点心,蹲在清池边看鱼消食的应拭雪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过去,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是谢鹜的亲传小弟子。
“师……”陈昂元挠挠头,他本来想叫师娘的,可是想到宿雪仙尊和自家师尊还没办结契礼,现在改口简直是于理不合。
“师叔公……”
应拭雪站起来,望着眼前跟自家小徒弟何渊一般大的少年,声音下意识又柔和几分:“你怎么来这儿了?”
陈昂元见应拭雪还能认出自己,红着脸挠挠头:“见师叔公在这里,便想来看看。”
应拭雪想到之前将给陈昂元这些弟子准备的见面礼交给了谢鹜,让谢鹜代为转达,如今看着陈昂元手腕上带着的玄玉雕刻的储物镯,想来是收到了。
陈昂元察觉到应拭雪的目光,忙道:“师叔公给我们的见面礼有的我与师兄见都没见过!都喜欢极了呢!凌云峰的师兄师姐都羡慕我们,多谢师叔公!”
“喜欢就好。”
应拭雪看着陈昂元,不由得想到谢鹜也不过小小年纪,不但要管着释心宗不说,还把这几个亲传弟子就这么拉扯大了,实在是不容易。
应拭雪决定先消消气。
陈昂元想到这段时间宗门中的风言风语,什么自家宗主被宿雪仙尊伤透了心,这才将人掳回来折磨,亦或是宗主根本就不看重宿雪仙尊,是宿雪仙尊放不下宗主,当奴仆也要守在自家宗主身边,类似传言还有种种。
钟其原因,陈昂元在心里叹口气,无非就是自家师尊的问题。
陈昂元不知道应拭雪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过什么风言风语,只能安慰道:“师叔公,我师尊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师尊他这个人平时就冷冰冰的,说话还特别难听,为人也严格,不留情面……”
“我们师兄弟几个没有不被他骂过的,平日里看见他都恨不得绕路走……”
应拭雪摸摸鼻子替谢鹜感觉心虚:“我觉得还好吧……你们师尊他人挺好的,你们不要对他有偏见……”
想着安慰应拭雪的陈昂元:“?”
陈昂元现在心情复杂到脸都皱到一起了,看着应拭雪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陈昂元向应拭雪行礼后转身就走,事到如今,祝99。
不明白方才还跟他聊的很开心的陈昂元为什么离开的应拭雪愣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已经离开主峰正殿很久了,怕是再待下去就要被谢鹜觉得偷懒了。
应拭雪拍拍身上在池边粘上的尘土,想到这没头没尾的仆从之路深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正殿。
谢鹜坐在玉案旁处理事务,没办法,他前段时间待在天水宗,秦宿又失踪一段时间,只剩下一个姚溯光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因此释心宗的事务就这样都堆在了一起,谢鹜已经没日没夜的看了好几日,也只是处理了冰山一角。
见应拭雪回来,只是侧目瞧了一眼微微颔首。
应拭雪放轻脚步在谢鹜身旁落坐,拿起来一本姚溯光换来的话本子在看,二人就这么各干各的。
良久,谢鹜头也没抬,却冷不丁道:“小师叔。”
正看到刺激部分的应拭雪被吓得瞬间炸毛:“我在!”
应拭雪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凑到谢鹜面前:“怎么了?”
谢鹜偏过头看向应拭雪:“最近在本尊身边伺候着,感觉如何?”
【如何?不如何!】
【你这几天让我忙的团团转,我感觉如何你不知道?】
【真服了!这种苦日子他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听到应拭雪心声的谢鹜等的就是这句话。
谢鹜冲应拭雪靠近了点,眉眼间罕见的带上了笑:“小师叔要不要考虑一下本尊之前的话?”
应拭雪眨眨眼:“什么话?”
谢鹜:“按聘书上的流程走——”
谢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应拭雪直接打断:“不是!谢鹜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小时候在照雪峰上吃我的用我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怎么?让我当你两年的仆从还不够?你还想让我伺候你一辈子啊!天下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呗!”
谢鹜:“……”
谢鹜搞不清楚应拭雪脑回路了。
难不成应拭雪觉得自己想与他结为道侣,就是方便自己日后使唤他?
应拭雪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我最近怜你劳累,亲自到小食堂给你做点心做吃食!给你端茶倒水伺候更衣!谁家师侄做成你这模样?”
谢鹜这下真的要被气笑了,他小师叔做的那些吃食哪有一样是能入口的?
不说别的,就说今早端上来那道百鸟朝凤。
用一圈不知道什么下的蛋,中间围了一只烤焦的鸡。
很难吃。
谢鹜他真的是硬吃下去的。
可是应拭雪如今满心满眼都觉得他谢鹜是负心汉,负了他的真心,带来了他的苦楚。
本来还有弟子们在谢鹜面前明里暗里替应拭雪打抱不平,今天早上谢鹜将他们全都叫到了面前,一人分了百鸟朝凤中的一颗蛋,吃下去之后谁也说不出谢鹜半个不字了。
美人在侧,他们也是无福消受了。
那么难吃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咽下去,他们宗主也是个能人。
谢鹜觉得不能再跟应拭雪吵下去了,因为应拭雪有一套自己的歪理。
谢鹜看着正怒目圆睁盯着自己的应拭雪,将手边的茶盏往应拭雪面前一推,“茶凉了,重新换一盏。”
应拭雪冷哼一声,听话的去沏茶了。
谢鹜:“……”
谢鹜把手中的玉简往地上一摔,俨然是真的动了几分怒,大气不敢喘的仆从们瞧着谢鹜现在这副样子,总觉得自家宗主在宿雪仙尊面前生动了很多。
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