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份！”三个声音异口同声。
“没错，”林冬月笑着说，“二十三份，每份二十五文，那总共就是五百七十五文。不过咱们实际收的钱可不止这些，最后那公子多……”
话没说完，她突然发现三个姑娘都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林冬月愣住了。
不是，五百多文不至于这么惊讶吧？这一堆钱就摆在这，看到这堆成小山一样的铜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呀？不至于这样吧……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钱太多了？”她试探着问。
三颗小脑袋先是齐刷刷地摇了摇，又迟疑地点了点，活像三只懵懂的小鹌鹑。
林冬月满头问号，啥意思？
正纳闷着，春麦怯生生地开口：“冬月姨，那个五百七十五文，您是怎么一下子算出来的呀？”
林冬月这才恍然大悟——好嘛，原来她们惊讶的是这个！
她竟然忘了，古代读书识字的人不多，而且什么乘法口诀什么心算，更是几乎没人会，古人一般都用算盘。
“这个嘛……”林冬月捏着一枚铜钱的手顿了顿，脑子快速思考，跟她们讲，能听明白吗？
算了，先糊弄过去。
她轻叹一声：“这算法需要先学很多基础的东西，等回头有空了，我再慢慢教你们。”
见三个姑娘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她连忙话锋一转：“咱们赚这么多钱，们几个可都出了大力气！”
说着，她麻利地数出铜钱：“春麦十文，小莞十文...”
又数了二十个推到孟芸面前，“妹子，这是你的。”
孟芸慌忙摆手，脸颊微红：“嫂子，不用给我钱，咱们都是一家人，家里钱一向你管。”
见她拒绝，一旁的小莞和春麦刚伸出去的小手顿时僵在半空，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林冬月见状，不由分说将铜钱塞进孟芸手里：“你要是不收，这两个小丫头哪敢拿？收着吧，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街上逛逛，喜欢啥就买点啥。”
孟芸攥着温热的铜板，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小莞已经欢呼着扑进林冬月怀里，春麦也红着脸小声道谢。
林冬月将桌上剩下的铜板收进怀里（实则落入空间），然后大手一挥：“收工！”
孟芸正要搬竹筐，忽然了一声：“嫂子，这里头还剩着十来碗薯条呢，真不卖了？”
掀开的筐布里，金黄的薯条蔫巴巴地蜷缩着，早没了刚出锅时的酥脆劲。
“说卖套餐就卖套餐，收起来吧。”林冬月头也不抬地摞着竹碗，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
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穿过来时街巷。
日头堪堪爬过屋脊，蒸得青石板泛起白晃晃的光。
“今儿这么早就收摊了？”赵朱氏在店门口迎客，见她们这个时辰过来，颇为意外。
林冬月笑着掀开竹筐，蔫软的薯条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东西差不多卖完了，我们就收摊了。”
赵朱氏眼睛一亮：“哎哟，这些个……”她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围裙边，“要不搁我这代卖？我店里那筐早就卖完了，这薯条可受欢迎了， 一筐啊，根本不够。”
林冬月将竹筐往前一推：“嫂子看着处置便是。”
见赵朱氏要掏钱，她按住对方的手：“就当抵了这两日借您桌椅的人情。”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明儿给我送两筐啊。”赵朱氏含笑接过筐。
林冬月笑着应下。
这时，粥铺里传来食客的吆喝声：“老板娘，你那筐里是金条子吗？是就再给我来两勺！
两人相视一笑，赵朱氏乐呵呵地拎起竹筐往灶台走去，春麦也小跑着跟上去帮忙。
林冬月把空桶和竹筐暂时寄放在粥铺，便带着孟芸和小莞往集市走去。
沉甸甸的钱袋在腰间晃荡，林冬月盘算着要好好犒劳一下家人。
米面各买了一袋，又买了两斤上好的红糖。路过鞋摊时，她给全家人都买了双结实的布鞋——虽然样式土里土气，但胜在耐穿。
想着每天要锯竹筒，不能总上木匠家借，她还买了把锯子。
走到肉铺前，林冬月对老板说：“来三斤猪排骨！”
然后又指着最肥的那块猪肉：“这个给我来十斤！”
孟芸惊得瞪大眼睛：“嫂子，咱家不是还有一大盆猪油吗？买这么多肥肉做什么？”
林冬月早有准备，一边接过排骨和肥猪肉，一边压低声音解释：“上次买的花生油快见底了。我想着炸薯条时掺些猪油，这样剩下的花生油能多用些时日。”
她心里暗笑，等把猪油换成系统里的花生油，如果被家里人发现猪油少了，花生油多了，就说已经掺进去了，简直天衣无缝！
孟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夸赞道：“还是嫂子想得周到。”
小莞眼巴巴地盯着隔壁的糖人摊子，林冬月会意，掏出两个铜板：“去挑个喜欢的，记得给弟弟也带一个。”
小丫头却没有伸手去接铜板，而是将小手伸进自己的口袋：“娘，我有钱！你刚才给我的！”
“好，去吧！”林冬月笑着回应。
小丫头欢呼着跑开了……
三人采买完毕，在赵记粥铺简单用过午饭，便扛着大包小包往镇口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牛车旁围着一圈人，隐约传来焦急的询问声。
“娘...”小莞突然拽住林冬月的衣角，声音发颤，“那、那不是外婆吗？”
只见刘秀兰正慌慌张张地拉着朱四问话，发髻散了几缕，额头上全是汗。
孟芸也不由自主地往林冬月身后缩了缩——她可没忘记这老婆子当初是怎么算计她的。
“别怕。”林冬月安抚地捏了捏小莞的手，放轻脚步走近。
“……我家二宝明明跟我一块儿来的镇上，一转眼就不见了！”刘秀兰的声音又尖又急，手指死死揪着朱四的袖子，“你真没见着？二宝长啥样你是知道的，今儿穿着靛蓝褂子……”
朱四无奈地摇头：“刘婶子，我真没瞧见。要不您去衙门问问？”
刘秀兰急得直跺脚，一扭头正好撞见林冬月几人，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们几个！见着二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