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连忙把文书递过来，裴宴接过，抽出手给苏姬看：“你看，赎身文书已经签好了，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教坊司的人了。”
苏姬泪眼朦胧地扫过文书上的印鉴，又往裴宴怀里缩了缩，手指攥紧他的衣袖：“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天天盼着你。”
裴宴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更温和：“我这不就来接你了？以后跟我走，再也不用待在这里了。”
苏姬在他怀里用力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裴宴牵着苏姬的手走出教坊司，抬手指向不远处停着的车：“那是我的车，咱们坐这个走。”
苏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目光一下定在车身上——这车子模样奇特，没有套马的缰绳，车身也比寻常马车更显结实。
她愣了愣，随即攥紧裴宴的手，眼睛亮起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和确认：“裴公子，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聊起的，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吗？”
裴宴笑着点头，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是，坐上去试试，比马车稳当，也快些。”
说着拉开了车门，一股干净的气息飘出来。
苏姬探头往车里看了眼，又回头望向裴宴，眼里还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雀跃：“原来真有这样的车……之前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想着是什么模样呢。”
“现在见到了，往后咱们出门，就坐这个。”裴宴轻轻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先上车，自己才跟着坐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苏姬还忍不住摸着车座，嘴角一直没落下。
车子平稳往前驶，苏姬坐在副驾，指尖还轻轻摩挲着车座，眼里满是新奇：“这车果然比马车稳多了，坐着一点都不晃。”
裴宴语气平淡说：“城外的裴府人少清净，没人打扰，往后咱们就住那儿。”
苏姬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期待：“终于能离开教坊司，有个安稳住处了。”
车子稳稳停在裴府门前，裴宴先推开车门，给苏姬打开车门，伸手扶苏姬下来。
就见清月从院里快步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块干净帕子，笑着开口：“公子您回来了！”
裴宴拉过苏姬的手，将她带到身前，对清月道：“这是苏姬，往后就住府里，跟我一间房。”
清月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颔首：“是，公子。苏姬姑娘好。”
苏姬听到“跟我一间房”，手轻轻握住裴宴的手，低头时耳尖微红，却顺着裴宴的力道往他身边靠了靠，轻声回了句：“讨厌。”
裴宴捏了捏她的掌心，转头对清月说：“先去把我院里的茶备好，我带苏姬进去看看。”
说完，牵着苏姬往府里走，脚步放缓了些：“府里没旁人，你不用拘束，就我一个人和俩个侍女”
裴宴牵着苏姬的手往府里走。
穿过前院的青砖路，他指着左侧的小跨院：“那边是厨房和杂物间，往后想吃什么，跟我说。”
苏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轻轻点头：“好。”
再往里走是中院，摆着张大理石石桌和几个凳子，墙角种着一点菜。
裴宴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了会儿，指尖拂过她的发梢：“平时我没事会在这儿喝喝茶，你要是闷了，也可以在这儿晒晒太阳。”
苏姬指尖碰了碰石桌的纹路，抬头看他：“府里真的好安静，比教坊司舒服多了。”
裴宴笑了笑，牵着她起身往后院走：“后院种了些青菜，都是自己种的。”路过书房时，他推开门让苏姬看了眼：“里面有书，你要是想看书，随时来拿。”
逛了一圈回到正屋前，苏姬靠在裴宴身侧，眼里满是踏实：“府里不小，也不是很大，却很舒服。”
裴宴捏了捏她的掌心：“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家，慢慢逛，总能熟悉的。
傍晚的院里飘着饭菜香，三道菜刚端上桌——小炒肉，青椒裹着肉香。
黄焖鸡浸在浓汁里，鸡块炖得软烂；青菜脆嫩欲滴，还带着热气。
苏姬坐在桌前，眉眼间带着几分苏妲己般的娇媚，一双狐狸眼眼尾微挑，此刻却没了半分冰冷，满是爱意的目光落在裴宴身上，连眼尾的弧度都异常勾人。
她没先动筷，只伸手轻轻碰了碰裴宴沾了点油星的袖口，声音柔得发甜：“公子竟还会做菜，这香味闻着就馋人。”
裴宴笑着抽回手擦了擦，给她夹了块炖得入味的鸡肉：“尝尝合不合口。”
苏姬含住鸡块，眼睛弯得更甚，狐狸眼眯成了月牙，咽下后凑近些，语气里满是依赖：“比教坊司里的厨子做得还好吃……有公子在，往后每天都能吃这样的饭吗？”
裴宴捏了捏她的下巴，指尖蹭过她光滑的脸颊：“只要你想吃，天天给你做。”
这话落时，苏姬的狐狸眼里盛满了笑意，爱意几乎要从眼波里溢出来，又夹了一筷子小炒肉递到裴宴嘴边。
之前在教坊司，夜里总睡不着，”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总想着要是能有个人，能陪我坐会儿，哪怕不说话也好。”
裴宴侧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狐狸眼尾，勾魅惑的弧度。
他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现在有了。”
苏姬蹭了蹭他的肩，鼻尖沾到他衣料上的清味，心里甜甜的。
她抬头时，狐狸眼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他的眼神比月光还亮眼，满是她能看懂的疼惜和爱意。
她忽然起了点小性子，手指轻轻掐了掐他的掌心，语气带点娇憨的勾引：“那要是以后我闹脾气，公子会不会嫌我烦？”
裴宴笑出声，揉了揉她掐人的指尖，低头时唇瓣擦过她的发顶：“嫌你什么？嫌你勾人勾得不够，还是嫌你黏人黏得不多？”
苏姬被他说得耳尖发红，却没躲，反而往他怀里缩得更紧，狐狸眼笑成月牙：“那我就天天黏着公子，把之前没黏够的，都补回来。”
她说着，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心口——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