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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定谋清逆党 东宫承意慰亲长

翌日,天色未破,鱼肚白尚未染透天际,东宫偏殿的窗棂已透出朦胧微光。晨雾如乳,顺着汉白玉阶缓缓漫上,缠绕着殿外的梧桐枝桠,将朱红廊柱晕染得愈发温润。殿内,淡淡的药香混着安神的檀香弥漫开来,与窗外的清冽雾气交织,氤氲出几分静谧而肃穆的气息。

苏菲菲斜倚在铺着雪貂毛垫的软榻上,玄色寝衣的领口松松拢着,露出的肩头缠着层层纱布,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终究是让未愈的伤口再度撕裂。御医躬身跪在榻前,双手捧着浸过温水的棉巾,动作轻得近乎屏息,小心翼翼地拆开旧纱布——干涸的血迹早已将纱布与破损的皮肉粘连,每牵动一丝,都似有细密的针芒在肌理间游走。

苏菲菲的指尖悄然蜷缩,锦缎被面被攥出几道浅浅的褶皱,眉峰微蹙,睫羽如蝶翼般轻轻颤动,却自始至终未发一声。她垂着眼眸,目光落在膝上暗绣缠枝莲纹的锦缎上,那暗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恰如她此刻沉静之下,未曾熄灭的锋芒。疼痛顺着血脉蔓延,从肩头扩散至四肢百骸,可她心中清楚,此刻东宫需稳,朝局需定,她身为储君,断不能在人前露半分脆弱。

谢景渊守在软榻一侧,素白的锦帕被他攥得发皱,指节泛白。他目光紧紧锁在苏菲菲的肩头,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那心疼如细密的网,将他整颗心都缠绕得发紧。见她疼得指尖泛白,下唇几乎要被咬出红痕,他才强压着喉间的哽咽,轻声劝道:“殿下忍忍,御医的药膏是特制的,上好药便不疼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拢她耳边垂落的几缕碎发——那发丝沾了些许晨露的湿气,贴在她光洁的额角,透着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可指尖刚要触到发丝,他又猛地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与后怕。他怕自己的动作重了,惊扰了她,更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让她再添苦楚,那停在半空的手,终究只是轻轻拂过空气,又缓缓收回。

苏菲菲似是察觉到他的迟疑,缓缓抬眼望他。那双平日里锐利如寒星的眸子,此刻添了几分暖意,如冰雪初融的春溪,漾着温柔的涟漪。她声音轻缓,带着一丝刚经历过疼痛的微哑,却依旧沉稳:“无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目光流转间,她瞥见谢景渊鬓边那几缕尚未褪去的白发,那白发在乌黑的发间格外扎眼,想来是昨夜她未归时,他在东宫彻夜操劳、忧思过度所致。一股愧疚悄然漫上心头,她语气软了几分:“昨夜让你们受怕了,东宫上下数百口人的安危,全靠你撑着,辛苦你了。”

御医终于缠好了新的纱布,那纱布洁白如雪,层层缠绕间,将伤口妥善护住。他躬身行礼,声音恭敬:“殿下伤口虽再度撕裂,但万幸未伤及筋骨。只是需静养百日,切不可再动武劳神,每日辰时、酉时按时换药,悉心照料之下,半月可结痂,一月便能无碍。”

“有劳御医。”苏菲菲颔首,抬手示意宫人送御医出去。

待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谢景渊连忙转身,从一旁的食案上端过温茶。那茶盏是上好的汝窑白瓷,触手温润,茶水温度刚刚好,正是适合润喉的度数。他柔声道:“朝会时辰快到了,我已让人备好了朝服,殿下先润润喉,缓一缓气息。”

苏菲菲接过茶盏,指尖贴着温热的瓷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稍稍驱散了些许疼痛与疲惫。她抿了一口清茶,缓了缓气息,抬眼看向谢景渊:“你昨夜守了一夜,身子也乏得很,今日便歇在东宫,不必随本宫去上朝了。”

谢景渊却轻轻摇头,眼底藏着一丝执拗,那执拗中满是担忧与牵挂:“我陪着殿下,在外殿候着便是。只要能看着殿下平安,我心里才踏实。”

苏菲菲知他放心不下,也明白他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她心中微动,泛起一阵暖意,不再推辞,轻轻颔首应了:“也好。”

辰时三刻,京宫大殿庄严肃穆。殿顶的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殿内鎏金铜炉燃着上好的檀香,烟气袅袅升腾,缠绕着殿内的盘龙柱,氤氲出几分威严。文武百官身着整齐的朝服,分列两侧,神色肃穆,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昨日越王谋逆之事早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太女殿下在西疆失踪五月后,竟于危难之际携伤赶回,以雷霆手段挫败逆党,死里逃生。朝臣们既敬畏于她的凌厉手段,又好奇于她失踪五月的经历,此刻皆是屏息凝神,不敢有半分懈怠,生怕在这敏感之际触了霉头。

女皇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御座之上,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衬得她神色愈发沉静威严。她目光扫过殿内百官,见时辰已到,沉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便躬身出列,他身着绯色朝服,神色凝重却难掩振奋,朗声道:“陛下,昨日越王谋逆,其私兵已尽数清缴,共计斩获三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众。残余党羽正由京兆尹与锦衣卫联合缉拿,目前已抓获百余位,特来向陛下复命!”

女皇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殿内百官:“越王身为皇室宗亲,却妄图篡权夺位,囚君围宫,罪无可赦。诸位以为,当如何处置?”

百官齐声回话,声音洪亮整齐,震得殿内梁柱微微作响:“按律当斩,株连党羽,以正朝纲!”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在金砖地面上,掷地有声。苏菲菲身着玄色储君朝服,缓步踏入大殿。那朝服上绣着暗金色的龙纹,龙纹栩栩如生,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衬得她身姿挺拔如松,气场凌厉如剑。她肩头的伤口虽仍隐隐作痛,但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尽显储君风范。

百官见状,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太女殿下!”

苏菲菲抬手,声音清冽而威严:“平身。”

话音落,她走到御座旁的储君之位站定,眸色沉凝如深潭,目光扫过殿内百官,沉声道:“越王谋逆一事,罪证确凿,无可辩驳。本宫以为,即刻将越王打入天牢最深处,严加看管,三日后午时问斩,昭告天下其滔天罪行,以儆效尤;所有参与谋逆的党羽,无论官职高低,无论出身贵贱,尽数缉拿归案,彻查家产,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她的语气掷地有声,无半分犹豫,也无半分私情。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有异议。先前依附越王的几位官员,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的朝服,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生怕被牵连其中,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女皇颔首赞同,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准太女所奏。即刻传令下去,让锦衣卫与京兆尹全力协作,务必将逆党清算干净,稳固朝局,安抚民心。”

随后,众臣陆续启奏朝事,皆是关于清缴逆党、安抚民心、稳固边境之事。苏菲菲端坐于储君之位,凝神细听,时而垂眸思索,时而开口部署,条理清晰,手段果决。无论是调派兵力驻守京城要地,还是发放粮饷安抚受灾百姓,亦或是加强边境防御抵御外敌,她都处置得恰到好处,尽显储君的远见与魄力。

待朝事处理完毕,女皇宣布退朝,百官躬身退下。苏菲菲转身,随女皇往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内,暖阁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驱散了殿外的寒意。侍女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便悄然退至殿外候着,偌大的暖阁内,只剩母女二人。

女皇坐在软榻上,拉过苏菲菲的手,指尖抚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习武、批阅奏折留下的痕迹。女皇眼底满是担忧,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菲菲,伤口好些了吗?昨日那般冒险赶回来,母皇至今仍心有余悸。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母皇该如何是好?”

苏菲菲坐在她身侧,反手握住女皇的手,温声道:“母皇放心,御医已经上过药,缠了厚厚的纱布,无大碍了。”她端起茶盏,抿了口温茶,缓了缓气息,才缓缓说起失踪五个月的过往,语气平静,却字字透着惊心动魄:“当日儿臣在处理叛党时,不料被暗中安排的人,遭人伏杀。那些人身手狠辣,招式诡异,儿臣虽奋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被一支淬了毒的箭矢射中肩头,坠入悬崖。”

“醒来时,儿臣已失了记忆,浑身是伤,毒素顺着血脉侵入体内,连自己是谁、来自何处都记不清。幸得云舒路过悬崖下的山谷,救了儿臣的性命,将儿臣带回他隐居的山谷中。他日日悉心照料,为儿臣清洗伤口、寻药解毒,儿臣才得以存活。”

“失忆?毒素?”女皇心头一紧,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底满是心疼,“那般凶险的境地,你竟独自熬了五个月,受了多少罪啊。”

“云舒医术高明,又悉心照料,儿臣并未受太多苦楚。”苏菲菲眼底添了几分暖意,想起云舒在山谷中为她寻药时的执着,为她解毒时的担忧,心中满是感激。随即,她的语气沉了沉,眸色添了几分冷冽:“休养期间,儿臣偶然得知,云舒本是柳家旁支的子弟,因自幼丧父丧母,被柳家主支遗弃。后来柳家见他容貌出众、医术高明,竟要强纳他为第十六夫郎,逼迫甚紧。云舒性子刚烈,不愿做那笼中雀,便一直躲在山谷中,与世隔绝。”

“后来,柳家知晓儿臣与他一同住在山谷,又得知儿臣身份可疑,便与越王勾结——想来越王早已暗中谋划篡权,正需柳家这样的世家助力。他们多次派人追杀儿臣,欲将儿臣灭口,云舒为护儿臣,数次身陷险境,身上也添了不少伤。”

她顿了顿,指尖攥紧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眸色冷冽如冰:“后来,儿臣体内的毒素突然加重,昏迷了整整三日。醒来时,便恢复了记忆,也通过暗中联络上的暗卫,查清了柳家与越王勾结的真相。儿臣本想养好了伤再动身回京,没想到越王竟先一步动手谋逆,围困皇宫。儿臣只得带伤赶路,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还好,终究是赶上了。”

女皇闻言,怒拍桌案,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几滴。她沉声道:“柳家胆大包天,竟敢强纳义士,还协同越王谋害储君,此等罪行,罄竹难书!待清算完越王党羽,母皇必不饶他们!云舒救了你性命,又多次舍命护你周全,是我大启的功臣,更是你的恩人。”

“儿臣知晓。”苏菲菲颔首,眼底满是郑重,语气坚定,“先前本宫刚恢复记忆时,便答应过云舒,若日后能平定风波,安稳度日,便纳他入东宫,护他一世安稳。如今越王谋逆之事虽未彻底清算,但大局已定,等后续诸事稳定,儿臣便下旨纳云舒入东宫,好好待他,绝不辜负他数月的悉心照料与舍命相护之情。”

女皇见状,满意颔首,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你能这般重情重义,母皇很放心。云舒品性端正,医术高明,入东宫不仅能护你周全,也能照料东宫众人与孩子们的身子,是件好事。”

母女二人坐在暖阁内,又说了许多过往细节。从山谷中休养的点滴趣事,到柳家的步步紧逼,再到回京途中的凶险遭遇,苏菲菲一一细说,女皇静静倾听,时而蹙眉担忧,时而怒目圆睁,时而欣慰浅笑。一聊便是两个时辰,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透过窗棂洒进暖阁,映得地面的金砖愈发光亮。

见女皇神色略显疲惫,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苏菲菲便起身告辞:“母皇,您歇会儿,儿臣去后宫看看父后,昨日他定然也受了惊吓。”

女皇颔首,叮嘱道:“去吧,替母皇转告他,安心休养,诸事有我和你在,不必担忧。”

苏菲菲应下,转身往后宫而去。

后宫寝殿内,暖意融融,窗台上摆着几盆盛开的君子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君后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神色平静。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眼底藏着的几分疲惫,终究还是泄露了昨日被囚的惊惧尚未完全散去。

听到脚步声,君后抬眼望去,见是苏菲菲,连忙放下书卷,起身迎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欣慰:“菲菲,你来了。伤口好些了吗?昨日那般凶险,可吓坏父后了。”

“父后。”苏菲菲快步走上前,扶着他坐下,指尖轻轻探了探他的脉搏,感知到脉象平稳,才放下心来,温声道,“昨日让您受怕了,身子可有不适?”

君后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常年习武、处理朝政留下的痕迹。他眼底满是欣慰,又带着几分心疼:“我无碍,不过是被囚了两个时辰。有侍卫拼死护着,没受半点委屈。倒是你,带伤赶回拼杀,伤口定然疼得厉害,御医说的话要听,别再硬撑着。”

“已上过药,缠了厚厚的纱布,不碍事的。”苏菲菲笑着安抚,指尖轻轻拍了拍君后手背,又简单说了些朝局进展,“越王已被押入天牢,三日后午时问斩,他的党羽正在逐一缉拿,朝局大体稳得住,父后放心便是。”

君后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见她神色坚定、条理清晰,举手投足间尽是储君的风范,他眼底满是骄傲:“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你母皇和我都放心了。”

苏菲菲话锋微转,眸色沉了沉,语气添了几分凝重:“父后,昨日越王造反,围了御书房又闯东宫,后宫这边虽有侍卫驻守,想来也乱了阵脚。我想问,后宫之中,可有其他妃子趁机投靠逆党,或是递消息、藏私兵,意图作乱?”

君后闻言,眸底掠过一丝冷意,指尖微微收紧,握着苏菲菲的手力道重了几分。他缓缓道:“昨日事发突然,后宫确实人心惶惶,不少人都乱了分寸。有几个平日里就爱攀附越王的妃子,仗着自家父兄与越王有牵扯,事发时便蠢蠢欲动——贤妃让人趁着混乱往宫外递密信,想告知越王后宫的布防情况;良娣则藏了两个越王安插在她宫中的宫人,想等乱时趁机往外逃,给越王传递消息;还有个更衣,胆子更大,竟想煽动身边的侍女闹着开门,说是‘归顺新君’,实则就是想投诚邀功,博个前程。”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沉稳与果决:“不过我早有防备。越王近日行事愈发张扬,我便料到他可能会有异动,提前让人盯紧了这几个心思活络、常与宫外联系的妃子。她们刚有动作,就被我派去的亲信侍卫扣下了,密信截了,藏的人也搜了出来,没让她们闹出实质性的乱子,更没让消息传到越王耳中,没耽误你驰援皇宫。”

苏菲菲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父后考虑周全,行事果决,没让后宫拖了前朝的后腿。她们虽未直接参与谋逆,却在危难之际存了二心,想着攀附逆贼求活路,这般不忠不义之人,留着便是隐患。”

“正是这个理。”君后点头,语气冷了几分,“后宫虽不涉前朝,但妃嫔心思不正,极易被人利用,牵出祸端。昨日若不是提前防备,真让她们递了消息,越王知晓了后宫的虚实,说不定还会多些算计,让你和你母皇会多些凶险。”

苏菲菲指尖轻轻叩了叩膝上的锦缎,眸色冷冽如霜,语气斩钉截铁:“既存二心,便留不得。等后续党羽清算完,一并把这几人清查处置——贤妃、良娣私递密信、藏匿逆党宫人,按宫规废去位分,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那更衣煽动宫人作乱,扰乱后宫秩序,杖责三十后送出宫,永不许踏入宫门半步。另外,她们宫里的宫人太监,一并清查,凡参与其中的,要么杖毙,要么发往苦寒之地服苦役,务必肃清后宫隐患,免得日后再出纰漏。”

君后认同点头:“该如此。赏罚分明才能震住人心,后宫清净无乱,方能稳固前朝根基。你放心处置便是,后宫这边我会亲自盯着,逐宫清查,绝不会漏了任何一个有二心的人。”

苏菲菲弯了弯唇,眼底添了几分暖意,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有父后在,我自然放心。昨日辛苦父后稳住后宫,往后后宫诸事,还要劳烦父后多费心。”

君后笑着摇头,语气中满是慈爱:“自家事,谈不上费心。只要你平安顺遂,朝局安稳,比什么都好。”

两人又闲谈了片刻,多是说些后宫的日常琐事与孩子们的趣事——大皇子近日迷上了射箭,二公主最爱跟着侍女学做点心,小皇子刚学会走路,总爱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聊着聊着,殿内的凝重气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馨与暖意。

苏菲菲见君后眼底仍有倦意,神色也略显疲惫,便不再打扰,起身道:“父后,您好好歇着,我先回东宫了,晚点处理完东宫的事,再来看您。”

君后点头,叮嘱道:“路上慢些,记得按时换药,别太累着自己。东宫的事若是繁杂,便分给手下人去做,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苏菲菲一一应下,又吩咐守在殿外的侍女好生照料君后,按时奉上汤药与点心,才转身退出寝殿,往东宫方向而去。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宫道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苏菲菲走在宫道上,肩头的伤口仍隐隐作痛,但她的脚步却愈发沉稳。她知道,越王谋逆虽已平定,但后续的清算工作、民心安抚、边境稳固,还有东宫与后宫的整顿,皆是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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