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李长生道:“因为那女子,就是天启城三十二阁的主人。”
你们又愣住了。
“当年你师父答应她,等他酿好了桃花月落,就来找她,还要娶她呢!但若是他没来,而是由别人,替他把那壶桃花月落,挂在了天启城的仙人指路台上...那便是他死了,不必再等。”
你们神色一瞬间暗淡下来。
“那女子等了许久,一开始,每天都盼望着那壶桃花月落能出现在那里,可后来等的太久了,她只希望,那壶酒,不要出现在那高台之上。”
你低下头,“因为若是这样...她就会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死了。”
百里东君低低叹道:“看来是我,伤了我师娘的心啊...”
你眼前浮现出古尘曾经的音容笑貌,喃喃道:“其实,师父可以去找她的。”
在西楚灭国之后,他独自生活在镇西侯府的那段时间,明明可以来找她的。
抛下一切,来跟她在一起。
李长生悠悠一叹:“阿楹,你要知道,总有些东西,比这些更为重要。”
百里东君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百里东君勒停马车:“你来做什么?给我送行?”
尹落霞似乎感觉到杀气,提醒道:“当心,此人似乎来者不善。”
你掀开车帘,车外赫然是一个熟人,姬若风。
你微微皱眉:“你这是?”
即使带着面具,也能感觉到姬若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但是见到你,他还是短暂的放松了一下,打了个招呼:“辞楹姑娘,好久不见。”
李长生淡淡道:“姬若风,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加执拗。”
你们不明所以的看向李长生,他的语气,似乎是知道姬若风为什么来的。
姬若风点头,承认道:“我今日一定要弄清楚,所以我来了,也许,李先生可以直接给我一个答案。”
李长生没说话,百里东君已经不客气道:“姬若风,虽然你教过我几天武功,但恩情归恩情,你如果今日要拦着我们,休怪我不客气!”
姬若风笑道:“谁敢拦学堂李先生的路啊?”
“那你...”
他话头一转:“但如果,学堂的李先生...没有武功了呢?”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起惊雷,你们都愣在原地。
百里东君皱眉:“你胡说什么?”
“是吗?我是胡说?”姬若风步步紧逼。
李长生失笑道:“你为何有此猜测?”
“学堂李先生忽然离开天启城,这不是很可疑吗?”
你看向李长生,脑子里在飞速思索姬若风的话,一开始你以为,离开天启城,是因为师傅要带你们走,避开无端的争斗而已,可是...如果不止这个原因呢?
学堂的李先生,天下第一的李先生,一旦没了武功...
你简直不敢想后果。
李长生哈哈一笑:“离开天启城又如何,世人皆知我李长生自在恣意,想去哪就去哪。”
姬若风继续道:“您昔日曾说,您与诗仙同游,一剑震天,可是诗仙已经作古百余年,先生为何还在啊?”
“哈哈哈,还有傻孩子愿意相信我这话啊。”李长生大笑道。
你微微皱眉,这话李长生曾经也与你们说过,可那时,你确实是信了他在开玩笑,如今姬若风旧事重提...
“百余年来,所出剑仙不知凡几,先生为何对诗仙情有独钟?难道是因为诗仙足够传奇?可是李长生三个字难道就不够传奇了吗?还需要杜撰这些仙气缥缈的故事为李长生三个字增添神奇的色彩吗?那如果,这个故事不是杜撰,李长生...又活了多久了?”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你已经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想下去,越想,手脚渐渐发冷。
姬若风继续道:“百晓堂早就查过,先生一剑成名之后的平生所历,不过区区三十载。如此推断,之前的李长生,必然不是李长生,如果先生今日要离开天启,那这世上,将再无李长生,是也不是?”
你下意识的看向李长生,心跳如鼓。
他笑了一声,随即面色冷下来,面无表情的应道:“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更聪明。”
师父承认了?
你只是微微惊诧,瞬间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李长生,是什么意思?
你能看出李长生的不耐,可姬若风却置若罔闻,“依我看,先生不是不愿继续再当李长生,而是不能,为什么不能?因为先生已经没了武功,我说的对不对?所以先生,现在能告诉我答案了吗?”
你察觉出李长生的不耐烦,也十分不耐烦的看向姬若风,毫不留情的回怼道:“姬堂主,我师父还有没有武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真的很没眼色。”
你目光渐渐冷下来,手已经摸上了引月的剑柄,百里东君却拦了一下你,“我来!”
说着,已经站在了姬若风的对面。
姬若风语气莫名:“你的秋水诀,是我教的。你有信心赢我?”
“你别太自信,我的师父可是李长生,更何况,我还有儒仙师父教我的西楚剑歌呢,你赢不了我。”
“你就不怕,你的大好前途,毁在这里?”
百里东君笑了一声:“姬堂主说笑了,我的大好前途,就在我身后呢,若是我让了,那才是真的毁了。”
你眉头一挑,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师弟,总是能妙语连珠啊。”
你微微一僵,抬眼去看。
来人正是萧若风。
他今日是一身淡黄色宫装,内衬绿色暗纹,天光正好,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耀眼一般,你喃喃道:“小师兄?”
萧若风身影一僵,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你,然后对李长生行了个礼,“师父。”
这才转身面朝姬若风,拔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