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陈风不说实话,沈同真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伸手抓住陈风的手腕,一股凌厉的真气瞬间涌入陈风体内,试图探寻他体内魔力的痕迹。
陈风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宛如一把利刃在经脉中穿梭。
“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风强忍着剧痛,额头上冷汗直冒,双眼怒视着沈同真,声音因痛苦而微微颤抖。
此时,破庙内的商队众人见状,纷纷面露怒色,络腮胡大汉再也按捺不住,握紧手中短刀,大声喝道。
“大人,你这是滥用职权!怎能如此对待一个无辜书生?”
其中队伍中的众人们也纷纷叫嚷起来。
“放开陈小哥!”
“就算是锦衣卫又如何,你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沈同真面色不变,手上的劲道却丝毫未减,他死死盯着陈风,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
在商队众人的叫骂声中,他继续催动体内真气,试图在陈风体内寻到哪怕一丝魔力的蛛丝马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陈风体内那淡淡的真气,他一无所获。
“哼!”
沈同真冷哼一声,猛地松开陈风的手腕,陈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缓缓站直。
此刻,破庙内弥漫着紧张与愤怒交织的气息,商队众人的叫骂声虽因沈同真的收手而稍歇,可空气中仍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陈风抬起头,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苍白的面容因强自镇定而微微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直视沈同真,目光坚定且带着一丝挑衅,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虽略显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大人可查探清楚了,小生可有问题?”
破庙外,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庙门 “嘎吱嘎吱” 作响,似在为这场冲突呐喊助威。
庙内昏暗的光线,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沈同真面色阴沉如墨,双眼仿若寒潭,紧紧盯着陈风,试图从对方的神色间找出一丝破绽。
他心中疑惑更甚,福临客栈残留的魔力气息凭借自身的魔脉。
断不可能感知出错,可如今一番查探之下,对方体内却只有普通真气。
此人,看来要比想象的隐藏之深那。
下一刻,沈同真重重的甩了绣袍,面不改色地转身走向庙门。
狂风卷着沙砾拍打在麒麟服的暗纹上,鎏金绣线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映得他的背影格外森冷。
行至门槛处,他忽然顿住,侧颜棱角如刀,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 不是释然,而是猎物逃脱般的噬骨不甘。
“陈风。”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轻,却像淬了冰的丝线。
“我记住你了”, 话尾隐在风沙里,绣春刀的穗子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他终于跨步踏出庙门,靴底碾过一块碎瓦,“咔” 地裂开半道缝,如同某种隐晦的威胁。
陈风望着那抹玄色身影在沙丘间缩成小点,指尖还残留着被真气灼伤的刺痛。
他垂眸瞥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缕魔纹,好在被袖管及时遮住。
商队众人围过来时,他已掩去眼底翻涌的暗色。
周领队盯着庙门方向,短刀还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这锦衣卫行事太过霸道,若不是看你……。”
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陈风苍白的脸上,终究没把 “魔修” 二字说出口,只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
陈风迎着周领队满含担忧与关切的目光,强扯出一抹略显疲惫却坚定的笑容,声音因体内气血尚未平复而微微发。
“周大哥,今日承蒙各位仗义相助,陈风铭记于心。”
“只是如今我被这锦衣卫所盯上,恐会给你们招来无端灾祸。”
他边说边向后退了半步,与众人拉开些许距离,目光一一扫过商队里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周领队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但是行商多年,也明白了陈风的顾虑,随即对着陈风道。
“小哥,我懂你的心思。”
话还未落,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向陈风。
“而且,你合我的脾气,我别的帮不了你,这点盘缠赠与你,不管小哥能否入榜,也算有个照应”。
陈风望着周领队递来的钱袋,这份沉甸甸的情谊让他喉咙发紧,一时语塞。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钱袋,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周大哥,大恩不言谢,今日之情,陈风铭记终生。”
陈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再次抱拳,向众人行了个大礼。
随后,他缓缓转身,朝着庙外走去。
商队众人伫立在破庙前,目送陈风离去。
周领队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未动,手中短刀不知何时已收入鞘中,指节虽不再泛白,可眉头依旧紧锁。
年轻伙计们交头接耳,话语中满是对陈风的牵挂。
“陈小哥这一走,前路不知有多艰难。”
“是啊,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此时向着庙外相反方向走去的陈风,走出约莫半里地,忽然驻足,指尖掐入掌心的魔纹 —— 那里还残留着沈同真真气灼烧的余热。
脑海中,那道熟悉的戏谑声正随着心跳隐隐震动,像藏在骨髓里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时机。
“不是说已干扰了气机?”
陈风压低声音,唇齿几乎不动。
“为何那名宗师境的锦衣卫,仍能锁定我?”
风沙灌入口中,带着铁锈味的苦涩,他盯着自己手腕上尚未完全隐去的青黑色纹路,那里正随着呼吸明灭,如同活物般蠕动。
“陈风,那人不简单,身负伏阳魔脉,绝非善类。”
神秘声音终于响起,混着沙沙的风响,在识海深处荡起涟漪不耐道。
“更何况,你早该明白,真魔圣典的气息,从来不是靠藏头露尾就能掩盖的。”
“若想不被追上,唯有让自己变得比猎人更强大 —— 比如,吞噬掉那家伙的伏阳魔脉?”
陈风猛地攥紧钱袋,周领队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布帛上,他忽然发现,每当自己动了杀念,体内的魔力就会躁动,如同被鲜血喂养的恶犬。
“是吗,可是我还不想成为你的棋子。”
陈风对着虚空低语,分不清是说给神秘声音,还是说给自己。
另一边,远离破庙的沈同真,狂风扯动他的麒麟服,衣角猎猎作响。
远处,一道黑影静静伫立,正是季舒玄。
季舒玄抬眸,目光如炬,穿透风沙看向沈同真。
“沈兄,可寻到那陈风?不知.......?”
沈同真面色冷峻如霜,脚步沉稳地走到季舒玄面前,沉声道。
“见到了,此人绝非善人,定与福临客栈血案脱不了干系。”
说罢,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虑。
季舒玄听闻,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刀柄,追问道。
“证据何在?你可探查出他体内有魔力涌动?”
沈同真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怪就怪在这儿,我以真气探入他体内,竟只察觉寻常真气,福临客栈那浓烈的魔力气息,分明与他有关。”
“他像是掌握了某种高深的隐匿之法,将魔力藏得滴水不漏。”
季舒玄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思索片刻后说道。
“如此看来,此人棘手得很。”
“沈兄,你可有主意?”
沈同真目光望向破庙方向,眼神冰冷。
“此人虽隐藏极深,可也并非没有破绽,九日后便是放榜之日,到时再会一会他。”
季舒玄微微点头,随即二人相视,朝着赵郡内监察司赴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