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雷霆之怒,迅速化作席卷朝野的风暴。锦衣卫缇骑四出,苏州林家、松江徐家在京主事者锒铛入狱,数名涉嫌舞弊的同考官被革职查办,连太常寺卿吕本也被勒令回府“静思己过”,形同软禁。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尤其是与江南士林关联紧密官员,更是人人自危。
武英殿,朝会。
气氛凝重,朱元璋高踞龙椅,面沉如水,目光如鹰隼扫过下方群臣。
“咱昨天,砍了十二颗脑袋。”朱元璋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血淋淋寒意,“有徇私舞弊的考官,有行贿钻营奸商,还有几个不知死活、妄图构陷皇孙的蠢货!”
他每说一句,下方官员头颅便低垂一分。
“科举!是咱给天下寒门、给所有读书人开的一条通天路!不是给你们这些蠹虫中饱私囊、结党营私的工具!”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声若雷霆,“谁再敢伸手,伸一只,咱砍一只!伸一双,咱灭他满门!”
“臣等不敢!”百官齐刷刷跪倒,冷汗浸湿了朝服。
“不敢?咱看你们敢得很!”朱元璋冷笑,“都起来吧。咱今天,不是光来杀人的。”
他语气稍缓,但威压依旧:“太子。”
“儿臣在。”朱标出列。
“重审试卷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回父皇,由魏国公(徐达)、诚意伯(刘基)、翰林学士宋濂等诸位大臣组成的复审官团,正在日夜不停复核试卷,确保公允。”
“嗯。”朱元璋点点头,目光转向队列后方,朗声道,“雄英。”
“孙儿在。”朱雄英稳步出列,躬身行礼。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有敬畏,有探究,也有隐晦的嫉恨。
“你之前提的‘地域平衡’,‘重视实务’,很好。”朱元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肯定了孙子的观点,“这次科举风波,更让咱看清楚了,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北地出人才,见不得咱用些能干实事的人!”
他这话意有所指,让不少南方籍官员心头一紧。
“你的格物院,最近可有什么新进展?给诸位爱卿也说说。”朱元璋将话题引向格物院,显然是要借此进一步树立朱雄英的威信,也是敲打那些仍在非议格物院的人。
朱雄英心领神会,从容奏道:“回皇爷爷,格物院医药科已初步制成‘冻疮灵膏’与‘净水粉’,正于京营及北边小范围试用,反馈甚佳,可大幅减少边军冻伤与因饮水不洁引发的疾病。匠作科改良劲弩已有突破,采用复合弓臂与新式望山(瞄准具),射程与精度提升三成以上,且更省力。此外,观测科依据古籍,复原改良了一种名为‘千里镜’的器物,置于紫金山顶,可远观数十里外景物细节,于军事侦察、天文观测大有裨益。”
他话音清晰,条理分明,每一项成果都实实在在,关乎国计民生与军事实力。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随即响起低低的惊叹和议论声。之前许多对格物院抱有偏见,认为其不过是“奇技淫巧”的官员,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其价值。尤其是那“千里镜”,若能用于边防,其战略意义非同小可。
兵部尚书沈缙忍不住出列赞叹:“陛下!皇长孙所言诸物,皆是军中急需!尤其是那劲弩与千里镜,若能量产装备边军,我大明将士如虎添翼啊!”
朱元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好!大孙,这件事你办得好!格物院上下,有功当赏!着内帑再拨银五万两,一应物料优先供给,尽快将这几样东西给咱完善、量产!”
“孙儿遵命,定不负皇爷爷期望!”
这场朝会,朱元璋借科举舞弊案狠狠敲打了江南势力,又借格物院的成果极大地提升了朱雄英的声望。恩威并施,帝王心术展现得淋漓尽致。
退朝后,文华殿。
朱标看着神色平静的朱雄英,心中感慨万千。“英哥儿,今日朝会,你应对得体,格物院之功,更是令人惊喜。”
“父王谬赞,皆是戴院使、诸位工匠尽心竭力之功,儿臣不敢居功。”朱雄英谦逊道。
朱标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此次风波,吕家……你皇祖母那边,颇为忧心。允炆他……毕竟是你弟弟。”
朱雄英抬眼看向朱标,目光清澈:“父王,儿臣明白。一切但凭皇爷爷、父王圣裁。儿臣只愿我大明江山永固,边患早平,至于其他,非儿臣所敢妄议。”
他这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以国事为重的态度,又丝毫不接关于朱允炆和吕氏的话茬。
朱标看着儿子沉稳超越年龄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复杂,最终化作一声轻叹:“你能如此想,甚好。去吧,格物院那边,还需你多费心。”
东宫,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朱允炆跪在吕氏面前,面色苍白,眼中含泪:“母亲,外公他……真的参与了吗?那些事……”
吕氏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而疲惫:“住口!你外公只是年老昏聩,被小人蒙蔽!如今他被囚府中,已是天大的冤枉!你现在要做的,是更加勤勉读书,修身养性,让你皇祖父、父王看到你的仁孝与才学!而不是在这里妄加揣测!”
“可是……”
“没有可是!”吕氏抓住儿子的肩膀,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允炆,你记住!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谁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那个英哥儿,不过仗着些奇巧淫技哗众取宠,长久不了!”
朱允炆看着母亲近乎偏执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只能讷讷称是。
文华殿偏殿。
朱雄英看着系统中已达到96点的能量,心潮微动。还差4点,便可再次兑换。他回想起朝会上朱元璋对格物院的肯定,以及沈缙等务实派将领的热切,心中有了计较。
“小安子,传话给戴院使和匠作科大匠,冻疮膏、净水粉、改良劲弩和千里镜,务求尽善尽美,尽快拿出可大规模推广的成熟方案。另外,以我的名义,邀请魏国公、曹国公、沈尚书等几位关心军务的重臣,三日后于格物院观摩新器演示。”
“是,殿下!”小安子领命而去。殿下这是要借势巩固与军方的关系,高明!
三日后,格物院演武场。
徐达、李文忠、沈缙等军方大佬应邀而至。当他们亲眼看到士兵涂抹冻疮膏后模拟极寒环境下的效果,试用那力道强劲、瞄准便捷的改良劲弩,尤其是通过那架粗犷但有效的“千里镜”,清晰地看到数里外旗帜上纹路甚至更远处山峦细节时,这些见惯了沙场风浪的老将们也忍不住连连惊叹。
“妙!太妙了!”徐达抚摸着冰凉镜筒,爱不释手,“若将此物置于边关了望塔,北虏动向,尽在眼底!这是战场上千里眼啊!”
李文忠也赞叹道:“这劲弩力道足,准头好,若配给精锐斥候或骑兵,足以与北虏弓骑一较高下!”
沈缙更是直接对朱雄英拱手:“殿下,此等利器,当尽快装备边军!兵部愿全力配合!”
朱雄英微笑着回应:“诸位国公、尚书谬赞。此皆格物院本分。待工艺成熟,定优先供应边镇将士。”
这次成功的演示,不仅赢得了军方实权派的大力支持,更将格物院和朱雄英的声望推向了新高度。
【叮!宿主成功展示格物院军事科技成果,赢得军方重要人物支持,显着提升自身势力与话语权。】
【锚点能量+10】
【当前锚点能量:106\/100】
能量溢出!可以再次兑换了!
朱雄英强压下心中激动,送走诸位重臣后,立刻回到静室。
“系统,兑换【初级洞察术】!”
【兑换成功,消耗100点锚点能量。剩余能量:6\/100。】
一股清凉气流融入双目及灵台,朱雄英顿时感觉眼前世界更为清晰,心思也更为敏锐。这【初级洞察术】虽不能直接读心,却能极大提升观察力、分析力和直觉,有助于看穿伪装、识破谎言、洞察人心微妙变化。
他走到窗边,运用刚刚获得的能力望向皇宫深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吕氏……下一次,你们会用什么手段呢?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