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县令一家三口被带走了,徐丘跟在镇魔司的队伍里,也准备离开。
这时,那丁耀从郡道院的门里走了出来,指了指徐丘。“过来,我还有话和你说。”
那语气颐指气使,不容拒绝,徐丘心中不悦,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
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客气的抱拳。“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吗?”
丁耀冷淡的看着徐丘,“你的态度还算恭敬,我谅你也不敢拿秦郡守胡说八道,你说的我姑且信了吧。但因为你,传出了很不好的谣言,有损秦仪个人清誉,亦令我脸上无光。你接我一掌,算作小惩大诫吧。”
徐丘脸色微变,此人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他的一掌岂是那么好接的?
这人好生霸道,说他损了秦仪清誉也就算了,怎么又令他脸上无光了?难不成两人订婚了?
“怎么?你不服?”丁耀眉毛一扬,嘴角的笑容有些阴森。
这些天来秦仪对他不理不睬,他一直感到不痛快,正愁无处发泄呢。
徐丘看出了这人是纯心找茬,略吸了口气,陪笑道:“前辈想教训晚辈,晚辈不敢不从。只是敢问一句,前辈对秦前辈一片赤诚之心,知道的人多吗?”
“我对秦仪的喜爱,当初在州道院的时候便已人尽皆知。”
“既然如此,前脚刚刚传出前辈所说的谣言,后脚前辈就教训晚辈,岂不是更容易让人误会?”
徐丘谨慎的道,丁耀听完脸色略僵。
理确实是这个理,本来这谣言还只是局限在小范围内,因为他对秦仪格外关注才会知道,若他今天无缘无故对徐丘出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遮掩都难。
到时本来只是谣言的事,等于被自己变相佐证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丁耀呵呵冷笑。
徐丘姿态放得极低,又弯腰行了一礼。“不敢在前辈面前造次。只是晚辈身份低微,不值得前辈动手,更不适合与秦前辈再扯上关系。”
丁耀目光一阵闪烁,看着低头的徐丘,伸出手来,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一副戏谑的语气。
“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今天就放你一马。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有非分之想。”
说完话,他大步离开,没再多看徐丘一眼。
徐丘抬起头来,看着丁耀离去的背影,擦了擦脸。
对方拍脸的动作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仿佛当他是什么路边的野狗似的。
用的是右手。
徐丘心里默默记下了,转身想跟上队伍,才发现孙吉和曾悠兰在等自己。
两人见到了他受辱的情形,但并没有露出什么嘲笑或同情的神色。
孙吉看着走来的徐丘,问道:“你是怎么得罪那丁耀的?”
徐丘摇了摇头。“说来不过是无妄之灾,孙哥,这人来头很大吗?”
旁边的曾悠兰听闻,疑惑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得罪他?我看他在广场时就盯着你不放,这都出门了还追出来。”
孙吉叹了口气。“是因为那秦仪吗?”
先前丁耀找方新豪的时候,提了嘴秦仪,还说到乌山县。
之后丁耀就找徐丘麻烦了,而他想到徐丘是秦仪举荐的,之前他就觉得奇怪,秦仪怎么会和徐丘有所交集?
今天丁耀闹这一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恐怕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
徐丘点点头,曾悠兰听闻眼睛发亮。“怎么就和秦仪有关了?你和秦仪什么关系?”
属于女人的八卦心熊熊燃起,尤其是秦仪这种平日里看着清冷高傲的女人,关于她的事就更令人好奇了。
徐丘有选择的,把丁耀找麻烦的原因说了下,无非就是误会他和秦仪的关系。
曾悠兰得知真是这种狗血事,不由笑了。“小老弟不简单啊,以后有什么事我罩着你,我比你大一些,叫我曾姐就行了。”
“只是大一些吗?叫曾婶都行了。”孙吉小声嘀咕,明白曾悠兰为何突然对徐丘热情。
因为曾经的一些经历,曾悠兰一直看不惯那些世家子弟。
徐丘与秦仪不清不楚的关系,无疑是在打那些世家子弟的脸,反过来说也是给他们这些没背景的修士长脸了。
曾悠兰伸手掐了孙吉一把,孙吉龇牙咧嘴,不敢再说她坏话。
曾悠兰则神色一敛,认真道:“小老弟,曾姐我刚刚说的是大话,我们都是小地方出来的,我可没有本事罩着你。你刚刚的做法是对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得罪丁耀那家伙。”
这曾悠兰看着没什么心眼,说话直爽,徐丘诚心请教。“不知这丁耀,究竟是什么背景?”
“他是丁家的嫡子,而丁家,是我金州的顶尖世家,在整个金州枝繁叶茂,门生无数。”
“丁耀这人,也不是那些没用的纨绔,在这种大家族里,话语权和实力也是挂钩的。”
“别看这人嚣张跋扈,除去家庭背景,他也有嚣张的本钱。他是异灵根冰灵根的修士,论天赋和那秦仪相差不多,如今二十四岁,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除了修行天赋外,更难得的,他还有炼丹的天份,年纪轻轻已经是二阶炼丹师。”
“在修行界,炼丹师的身份向来是比较尊贵的,而他的师尊更是着名的炼丹宗师葛慈,影响力还在丁家之上!”
曾悠兰娓娓道来,徐丘之前就猜到丁耀的背景不简单,没想到这背景比他想象的还大。
光是丁家,实力恐怕就已经胜过秦家,而对方竟然还有一名炼丹宗师的师父!
“你说这么一个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顺风顺水,能不嚣张跋扈吗?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那秦仪也算很厉害了,面对丁耀的追求,始终不理不睬。若换做其他贵女,即便心中不喜,恐怕也承受不住压力。”曾悠兰感慨道。
“那换做是你,会接受丁耀吗?”孙吉调侃道。
“那倒不会,这人长相一般。”
曾悠兰摇摇头,朝徐丘眨了眨眼睛。“我和秦仪一样,先看脸!”
徐丘知道曾悠兰这话是在鼓励自己,笑了笑道:“看来我的眼力劲还行,没愣头青的就去得罪丁耀,然后喊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
徐丘心里默默记下了今天的事,但也不会因此愤愤不平,甚至变成一股执念。
修行之人,最忌心魔,他的心态很好,来日方长!
“好了,杨哲让我们等你,他那边准备飞行坐骑去了,我们要尽快赶往乌山县。”孙吉说道。
“杨哲那家伙对自己人没话说,他看到丁耀找你,特意留我们两个等你。”
曾悠兰话不少,与徐丘敞开了心扉说:“就算刚刚你与丁耀起了冲突,我们也会上去帮你的。你现在已经是镇魔司的一份子,是我们的人,那方耀背景再横,我们镇魔司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了,没有起冲突最好,毕竟大伙护你也只能护一时。”
徐丘点点头,两人说话敞亮,让人感到自在。
不多时他们与杨哲会合,现场共有二十五名巡察使,三头巨大的飞行坐骑。
二十五名巡察使,其中有五位二阶巡察使,杨哲、孙吉和曾悠兰是其中三位。
杨哲在所有人里修为最高,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
剩下的二十位一阶巡察使,徐丘发现有不少刚刚通过考核的新人。
总共五位筑基,二十位炼气后期乃至圆满的修士,便是此行乌山县除魔的力量。
镇魔司的动作非常快,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敌人逃跑,动用了三头飞行坐骑。
这三头飞行坐骑都是巨大的黑羽雕,每一头都能乘坐差不多十人。
以飞行坐骑的速度,前往乌山县用不了多长时间!
见人都到齐了,杨哲开始交代此行任务。
“听好了,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抓住乌山县县道院院长薛同,此人极可能与血灵教有勾结,我们要尽可能的将其活抓!”
“因为乌山县县令可能涉案其中,我们假设整个乌山县的衙门都不可靠,所以此番任务由我们镇魔司独立完成。待到抓住薛同后,再清理乌山县官场!”
杨哲说完,让人分发下了这次任务目标的相关档案,以及关于血灵教的一些介绍。
徐丘接过档案,发现里面详细介绍了薛同此人的生平经历,甚至他从年轻到年老的画像也有。
徐丘暗暗心惊镇魔司的办事效率,从他在郡道院揭穿此事到现在才过去多久时间,镇魔司竟然就把薛院长调查了个底朝天。
这只能说明,朝廷对每一名登记在册的修士都做了详细的档案划分,在需要的时候才能如此迅速的找出。
徐丘还吃惊另外一件事,血灵教是什么?
他之前向指挥使禀告的时候,并未提到什么血灵教。
想到自己从薛院长身上抢走的血灵印,徐丘意识到,那血灵印恐怕就来自于这什么血灵教。
赶忙查看关于血灵教的档案,徐丘这才知道,诸如乌山县发生的事,在金州其他郡县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