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暖灯刚亮起,就被盛少游带着酒气的呼吸染得温热。花咏刚扶他站定,男人就顺着力道往她身上靠,下巴搁在她肩窝,像只寻暖的大型犬,含糊不清地嘟囔:“花咏……水好烫……”
“还知道烫?”花咏无奈地调小热水器的水温,指尖刚碰到他衬衫纽扣,就被他反手攥住。他掌心滚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别碰……痒……”
花咏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时,倒成了半抱着他的姿势。衬衫被水汽浸得半透,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勾勒出流畅的肩线。他刚要开口,盛少游忽然抬起头,眼神朦胧得像蒙着层雾,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你好像……小时候给我洗澡的妈妈……”
“胡说什么。”花咏耳尖发烫,用力挣开他的手去解纽扣,“再闹就真着凉了。”可指尖刚解开两颗,手腕又被他牢牢扣住。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忽然笑了,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逗你的……花咏还是花咏。”
热水哗哗淌下时,他忽然往水里缩了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花咏的袖口。“怕水……”他声音发闷,睫毛上挂着水珠,像只受惊的鹿。花咏只好抬手挡住淋向他脸颊的水流,掌心替他护着额头:“乖,闭眼睛。”
他果然听话地合上眼,长长的睫毛在掌心扫过,带着点痒。可没安生几秒,他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她未沾湿的衣角,闷闷地说:“花咏身上……好香。”
花咏手忙脚乱地给他涂沐浴露,泡沫沾了满手,他却忽然抬头用鼻尖蹭她的下巴,泡沫蹭到她脸上:“你也洗好不好?一起……”
“别闹!”他拍开他的脸,却被他抓住手按在自己发间,逼着他替他揉头发。泡沫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往下滑,他却笑得像个耍赖的孩子:“帮我洗……不然我自己洗不干净……”
洗完澡裹浴巾时,他又开始黏人,浴巾刚围到腰际就松垮滑落,他却不捡,反而往花咏身上贴,湿漉漉的头发蹭得她颈窝全是水:“抱……”
花咏咬着牙把他架出浴室,刚扔到床上就被他拽着跌进怀里。他滚烫的手臂圈着她的背,下巴抵在他发顶,呼吸渐渐沉了些,却还在嘟囔:“别走好吗……”
要不是昨天晚上,要了好几次,心疼他的盛先生,他还需要忍这么辛苦吗?
而且今天盛先生喝了很多酒,很累,他心疼他家的盛先生,花咏微微叹气。
他挣了挣,没挣开,只好顺着他的力道躺下来。他似乎安心了,圈得更紧,像抱着心爱的玩偶,鼻尖在他发间蹭来蹭去,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淡淡的沐浴露香。花咏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伸手替他掖好浴巾,指尖划过他放松的眉眼,忽然觉得,喝醉的他,倒比平日里那副沉稳模样更像个需要人疼的孩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淌进来,落在他半敞的浴巾边缘,花咏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就被他迷迷糊糊拽回去:“花咏……别走……”
“不走。”他低声应着,任由他把自己箍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或许是酒精放大了依赖,他连睡着都皱着眉,像怕一睁眼人就不见了。花咏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停在他温热的耳垂上,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喝醉,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说要一辈子牵着他的手。
原来,他从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