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落在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前。乐乐被花盛拉着走过去时，还以为是要去书房，直到花盛掏出钥匙轻轻拧开房门，他才发现这里早就不是记忆中堆放杂物的储藏室了。
门推开的瞬间，柔和的粉色光晕扑面而来。墙壁刷成了雾粉色，上面贴着细碎的水晶贴纸，阳光照过时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天花板上挂着层叠的纱幔，像公主裙的裙摆，正中央悬着一盏水晶吊灯，形状是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这是……”乐乐愣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往里迈了两步。
房间里摆着一张白色的婴儿床，床头雕刻着缠枝花纹，床品是粉色的蕾丝边，上面堆着几个毛茸茸的公主玩偶。旁边的衣柜是粉白相间的，推拉门上印着城堡图案，打开一看，里面挂满了小小的公主裙——有蕾丝蓬蓬裙，有刺绣连衣裙，甚至还有件迷你版的婚纱，领口镶着细碎的珍珠。
“喜欢吗？”花盛从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这是给我们女儿准备的公主房。”
乐乐还没从粉色的冲击中回过神，就被花盛拉着走到隔壁房间。推开这扇门，又是另一番景象——墙壁是沉静的宝蓝色，上面贴着荧光星星贴纸，白天看着不起眼，夜里大概会像星空一样闪烁。
婴儿床是深色木质的，床头挂着艘小小的帆船模型，床品是蓝白条纹的，上面躺着个穿着航海服的小熊玩偶。衣柜是深蓝色的，里面挂满了小西装、背带裤，还有几件印着恐龙图案的连体衣，角落里堆着几个遥控赛车和积木城堡。
“这是给儿子准备的王子房。”花盛的语气更兴奋了，指着墙上的投影设备，“晚上还能投影星空，我特意选了能模拟银河的那种，等宝宝长大了，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看星星。”
乐乐看着这两间布置得一丝不苟的房间，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转身靠在花盛怀里，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花先生，我们的宝宝才刚满三个月，离出生还有好久呢，你怎么准备得这么快？”
“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嘛。”花盛顺势抱住他，低头在他颈间蹭了蹭，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一想到家里要多一个小小的人，我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总觉得闲不下来。”
他拉着乐乐走到公主房的衣柜前，拿起那件迷你婚纱比划着：“你看这个，是我让人照着你当年穿的那件缩小做的，等女儿长大了，穿这个肯定像个小天使。”
又跑到王子房，拿起一件小西装：“还有这个，跟我第一次见你时穿的那件同款，等儿子学会走路了，就让他穿着这个给我们敬茶。”
乐乐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规划，心里又暖又好笑。眼前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像个盼着过年的孩子，连宝宝未来几年的衣服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都想好了。
“你呀。”乐乐摇摇头，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宝宝的性别都还不知道呢，你就弄了两间房，到时候要是用不上怎么办？”
“用得上用得上。”花盛立刻反驳，眼睛亮晶晶的，“万一……万一是双胞胎呢？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正好一间房一个，多好。”
乐乐被他这异想天开的样子逗笑了，靠在他怀里笑得肩膀都在颤：“哪有那么多万一，医生说就是一个宝宝。”
“那也没关系。”花盛抱着他不肯撒手，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另一间房就当备用，等宝宝长大了，这间当卧室，那间当游戏室，反正不能空着。”
他拉着乐乐在公主房的地毯上坐下，地毯是柔软的天鹅绒材质，踩上去像踩在云朵里。花盛拿起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玩偶，塞进乐乐手里：“你看这个玩偶，眼睛是蓝宝石做的，跟小乐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一模一样。”
乐乐捏着玩偶柔软的裙摆，忽然想起小乐小时候抱着同款玩偶睡觉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抬头看向花盛，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连阳光落在他脸上都变得格外柔和。
“其实我知道现在准备太早了。”花盛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些，“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上次你孕吐那么厉害，我看着却帮不上忙，心里急得慌。现在能为你和宝宝做点什么，我才觉得踏实。”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乐乐的肚子，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这些天我总在想，他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会不会像小乐一样，小时候爱哭鼻子？会不会也喜欢画画，或者像我一样喜欢摆弄机械？”
“不管像谁，都是我们的宝宝。”乐乐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而且有你这么用心准备，他肯定会觉得很幸福的。”
花盛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孩子，立刻从地毯上爬起来，拉着乐乐去看房间里的细节：“你看这个婴儿床，我特意选了可以调节高度的，等宝宝会坐了就调低一点，安全。”
“还有这个恒温衣柜，能保持25度，冬天拿出来的衣服都是暖的，不会冻着宝宝。”
“墙上的插座我都装了保护盖，等他会爬了也不怕触电。”
他像个导游似的，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每个角落的设计，眼里的光芒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还要亮。乐乐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细致入微的规划，忽然觉得这些看似夸张的准备，其实都是他藏在心底的期待。
从得知怀孕那天起，花盛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夜里总会下意识地摸他的肚子，生怕他踢被子着凉；每次去产检比他还紧张，拿着报告单反复看半天；连公司的会都推了不少，就为了能早点回家陪他。
现在布置这些房间，大概也是他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吧。
“好了，别介绍了。”乐乐拉住他的手，笑着说，“我都知道了，花先生最用心了。”
花盛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遥控器：“对了，还有这个。”他按下按钮，公主房的纱幔缓缓拉开，露出后面的落地窗，窗外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樱花树，“等春天樱花开了，坐在房间里就能看到，多漂亮。”
乐乐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想象着春天樱花盛开的样子，再看看身边一脸期待的花盛，忽然觉得，等待新生命降临的日子，因为有了这些笨拙又用心的准备，变得格外值得期待。
他靠在花盛怀里，看着这两间充满爱意的房间，轻声说：“谢谢你，花盛。”
“谢我干什么。”花盛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为你和宝宝做什么，我都愿意。”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粉色的公主房和蓝色的王子房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房间里的玩偶和小衣服静静地待在原地，仿佛也在期待着那个小小的主人，早日来到这个被爱填满的家。
乐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里悄悄说：宝宝你看，爸爸为你准备了这么多惊喜，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呀。
花盛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握紧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一起等他。”
嗯，一起等。乐乐在心里应着，嘴角扬起了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