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的时候，乐乐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比同孕周的孕妇要大上一圈。早上穿衣服时，他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那件特意买的宽松卫衣，竟然也有点紧绷了。
“是不是太胖了？”他摸着自己的肚子，转头问正在给小乐准备早餐的花盛，语气里带着点担忧，“最近总觉得累，走路都有点沉。”
花盛擦了擦手走过来，弯腰把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听了听，指尖轻轻在隆起的弧度上摩挲着：“哪是胖，是宝宝长得快。”他直起身，扶着乐乐的腰往沙发走，“今天不是约了产检吗？让医生看看就放心了。”
去医院的路上，乐乐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发呆。这胎比怀小乐时累多了，不仅嗜睡，还总觉得腰酸，夜里偶尔翻身，都能感觉到肚子里有两处轻微的胎动，像是有两只小手在轻轻踹他。
“会不会是……”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离谱。
花盛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乐乐摇摇头，“就是觉得……肚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花盛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的宝宝健康，长得壮实，不好吗？”
到了医院，排队做b超时，乐乐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看着前面的孕妇一个个进去又出来，手心忽然有点冒汗。花盛在旁边给她剥橘子，把一瓣瓣果肉摆进保鲜盒里，递到他手里：“吃点东西，放松点。”
“花盛，”乐乐忽然抓住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医生说有两个怎么办？”
花盛剥橘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出声：“你还盼着双胞胎呢？那我们家可就热闹了。”他没当真，只当是乐乐孕期胡思乱想。
轮到乐乐时，他深吸了口气，跟着护士走进b超室。躺下时，冰凉的耦合剂抹在肚子上，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花盛立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指尖的温度稳稳地传过来。
医生拿着探头在他肚子上移动，眉头微微蹙着，又反复调整了几个角度，屏幕上的影像随着探头的移动不断变化。乐乐盯着屏幕上模糊的光斑，心跳得像擂鼓。
“多久没来检查了？”医生忽然开口，语气很平静。
“上次是四周前。”花盛替他回答，手心也开始冒汗。
医生没再说话，又看了几分钟，才摘下探头，打印报告时慢悠悠地说：“恭喜啊，是双胞胎。”
“……什么？”花盛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您说什么？”
“双胞胎，两个胎儿，胎心都很正常。”医生把报告单递过来，指着上面的两个孕囊影像，“你看这里，两个心跳点，发育得都不错，就是孕肚会比单胎大，后期要多注意休息。”
乐乐看着报告单上那两个小小的轮廓，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发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来那些不同位置的胎动，不是错觉。
花盛接过报告单的手都在抖，他反复看着那行“双活胎”的字样，又抬头看了看医生，确认自己没看错，才猛地转身蹲在乐乐面前，双手轻轻覆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掌心下的隆起温热而柔软，能隐约感觉到两处微弱的起伏，像是两个小生命在跟他打招呼。
“乐乐……”花盛的声音有点发哑，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像是盛着漫天的星光，“医生说……是双胞胎。”
乐乐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眶也跟着热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嗯，听到了。”
“双胞胎啊……”花盛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这个词的重量，他忽然伸手抱住乐乐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肩膀微微耸动着，“我们要有两个宝宝了，乐乐，两个。”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还有点难以置信的哽咽。乐乐能感觉到他额头的温度，和他急促的呼吸，那是卸下所有冷静后的、最直白的欢喜。
从b超室出来，花盛一路都紧紧牵着乐乐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他反复看着那张报告单，看一会儿又抬头看看乐乐的肚子，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难怪你肚子这么大，”他忽然恍然大悟，语气里满是心疼，“原来是两个小家伙在里面，辛苦你了。”
乐乐被他逗笑了：“现在知道了？刚才还说我胖呢。”
“哪敢啊。”花盛立刻赔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腰，“我的意思是，我们乐乐厉害，一下子怀了两个。”
走到医院门口，花盛忽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里那两间刚布置好的婴儿房照片，举到乐乐面前：“你看，我就说吧，两间房都用得上！原来不是我瞎准备，是宝宝们早就想好要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得意，又像是得到了命运馈赠的幸运儿，眼睛亮晶晶的，比秋日的阳光还要耀眼。
乐乐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那些孕期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了。这个在商场上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开心得手足无措。
“回家吧，”乐乐拉了拉他的手，“我有点饿了。”
“对对对，回家！”花盛立刻反应过来，扶着他往停车场走，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规划着，“晚上得告诉爸妈们这个好消息，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还有小乐，她肯定盼着有弟弟妹妹了。对了，婴儿床是不是得再加固一下？两个宝宝会不会挤？衣服也得再买双份……”
他一路说着，脚步轻快，扶着乐乐的动作却格外小心，像是守护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乐乐靠在花盛身边，听着他停不下来的碎碎念，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正有两个小小的生命在悄悄成长，他们会带着所有人的期待，在不久的将来，用响亮的哭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花盛，”乐乐忽然开口，声音温柔，“我也很开心。”
花盛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眼眶微红：“我知道。”
他低头吻了吻乐乐的额头，又轻轻吻了吻他的肚子，动作虔诚得像在许下承诺。
“以后我一定更小心照顾你，”他认真地说，“不让你受一点累。”
乐乐笑着点头，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填满了。是啊，两个宝宝，双倍的期待，双倍的爱。这样的人生，真好。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驶向家的方向。阳光透过车窗，在花盛兴奋的侧脸和乐乐温柔的笑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未来的日子或许会更忙碌，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大的挑战，也会变成甜蜜的负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