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这是比赛规定的作弊标记。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记号是后来加上去的,笔迹和试卷上的其他痕迹不一样。
“监考老师,这个记号不是明宇画的,”阮清禾看着监考老师,“笔迹不一样,而且明宇答题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能作证,他没有作弊。”
“可标记确实在他的试卷上,”监考老师为难地说,“按照规定,必须取消比赛资格。”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阮清禾冷冷地说,“我要求调监控,考场里有监控,一查就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这时,张万霖走了过来,假惺惺地说:“阮总,何必这么较真呢?不就是一个比赛吗?明宇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总倒是很闲,居然特地来这里看戏,”阮清禾转头看向他,“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手脚?”
“阮总可别冤枉我,”张万霖摊开手,“我就是来看看比赛情况,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你,调了监控就知道了,”阮清禾看向比赛负责人,“我要求调监控,现在就调!”
负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调了监控。监控画面显示,在比赛中途,有一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人走进考场,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偷偷在阮明宇的试卷上画了标记,然后快速离开。
“这个人是谁?”阮清禾指着监控里的人。
负责人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这是李坤的侄子,他今天来当临时工作人员。”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看向张万霖。张万霖的脸色铁青,转身就要走。
“张总别走啊,”阮清禾叫住他,“教唆他人作弊,诬陷学生,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算。另外,欧洲的项目,还有你城南的项目,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张万霖不敢停留,快步走了。
比赛负责人连忙向阮清禾和阮明宇道歉:“对不起阮总,对不起明宇,是我们监管不力,让你们受委屈了。明宇可以继续比赛,我们会给你换一张新的试卷。”
阮明宇擦干眼泪,重新走进考场。阮清禾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刚要转身,突然一阵头晕,身子晃了晃。
“清禾!”霍廷州连忙扶住她。
“我没事,”阮清禾缓了缓,“我们回医院,等明宇比赛结束。”
回到医院,刚躺下,副总就打来电话,声音激动:“阮总,好消息!张万霖的鼎盛集团被查封了!质检局查到了他城南项目的问题,还有税务局也查出他偷税漏税,现在已经把他带走调查了!李坤也被我们抓到了,他承认是他和张万霖联手搞的鬼,还交代了以前挪用舒氏集团公款的事!”
阮清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万霖和李坤,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晚上,阮明宇拿着比赛一等奖的证书回到医院,兴奋地跑到床边:“妈,我拿奖了!一等奖!”
“真棒!”阮清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底满是欣慰。
柳玉容端来一碗鸡汤:“清禾,喝点鸡汤补补,今天受了那么大的累。”
阮清禾接过鸡汤,刚喝了一口,突然听到病房外传来争吵声。是秦子昂的母亲,她拿着一个布包,非要闯进病房,被保镖拦住了。
“让她进来,”阮清禾放下碗,她倒要看看,秦子昂的母亲又想搞什么花样。
秦母走进病房,看到阮清禾就跪了下来:“阮总,求你放过子昂吧!他在监狱里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阮清禾冷着脸看着她:“秦子昂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自己造成的,跟我没关系。他挪用公款,参与绑架,这些都是重罪,法律不会饶过他。”
“都是舒曼柔害的!是舒曼柔勾引子昂,子昂才会犯错的!”秦母哭着说,“阮总,你大人有大量,求你高抬贵手,给子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给你磕头了!”
“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阮清禾站起身,“法律不是我家开的,我没权利放他出来。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劝他在监狱里好好改造,而不是来这里求我。”
秦母见阮清禾态度坚决,知道求也没用,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阮清禾,你会遭报应的!子昂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霍廷州把她推出去:“再敢在这里撒野,我就叫保安了!”
秦母被赶走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阮清禾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手捂着嘴,指缝里渗出了血丝。
“清禾!”霍廷州连忙递过纸巾,“我去叫医生!”
医生赶来检查后,脸色凝重地说:“胃出血又复发了,情况不太好,需要立刻手术!”
柳玉容吓得哭了起来:“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家属签字吧,马上准备手术。”
霍廷州颤抖着签了字,看着阮清禾被推进手术室,心里又疼又急。阮明宇拉着他的手:“爸,妈妈会没事的对不对?”
“会的,妈妈一定会没事的,”霍廷州用力点头,心里却没底。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他真的怕了,怕失去阮清禾。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当医生走出手术室说“手术很成功”时,霍廷州和柳玉容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阮清禾被推回病房,还在昏迷中。霍廷州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柳玉容坐在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她掖好被子。
第二天早上,阮清禾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霍廷州和柳玉容都守在床边,还有阮明宇,趴在床沿睡着了。
“我睡了多久?”阮清禾声音沙哑。
“一天一夜,”霍廷州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阮清禾喝了口水,“公司和基金的事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霍廷州说,“张万霖被判刑了,李坤也进去了,舒氏集团的股价已经回升了,基金的名声也更好了,捐款比以前还多。”
阮清禾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是监狱打来的,说秦子昂在监狱里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让家属去一趟。
秦母已经赶过去了,她给阮清禾打电话,哭着求她:“阮总,求你去看看子昂吧,他快不行了,他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阮清禾沉默了片刻,对霍廷州说:“我要去监狱看看。”
“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去!”霍廷州坚决反对,“秦子昂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的死活跟你没关系!”
“他是舒振邦的私生子,也是舒家的人,”阮清禾说,“我不去见他,我去看看舒振邦当年的罪孽,到底造成了多少悲剧。”
霍廷州没办法,只能找医生商量。医生说可以去,但不能劳累,必须有人陪着,而且不能待太久。
霍廷州扶着阮清禾,坐轮椅去了监狱。秦子昂躺在监狱医院的病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看到阮清禾,他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
“阮清禾……”秦子昂的声音很轻,“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舒家……”
阮清禾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对不起我,也不是对不起舒家,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的野心害了你,没人逼你。”
秦子昂苦笑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我知道……我错了……如果当初我没有贪舒家的财产,没有跟舒曼柔勾结,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他看着阮清禾,眼神里满是悔恨:“我妈妈……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她年纪大了,没人管她……”
阮清禾没说话,转身走出了病房。她不会照顾秦母,秦母当年也帮着秦子昂害她,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走出监狱,阮清禾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霍廷州扶着她:“我们回医院吧。”
阮清禾点了点头,刚要上车,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是舒家的远房亲戚舒明远,他看到阮清禾,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清禾,我可算找到你了!”舒明远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听说你生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对了,我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还差一点钱,你能不能借我点?”
阮清禾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冰冷。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又看到了秦子昂的悔恨,舒明远居然还敢来向她借钱,真是不知死活。
“舒明远,”阮清禾冷冷地说,“十年前你借舒家的五十万,至今没还,现在还敢来借钱?你信不信我让法院查封你的房子?”
舒明远的脸色瞬间变了:“阮清禾,你别太过分!我是舒家的亲戚,你不能这么对我!”
“舒家的亲戚?”阮清禾挑眉,“舒家什么时候有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亲戚?霍廷州,把他赶走,以后再敢靠近我,直接叫保安。”
霍廷州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舒明远:“滚!”
舒明远吓得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医院,阮清禾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她知道,这场病让她明白了很多事,也让她看清了很多人。那些曾经害她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她的家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阮清禾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她伸出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动作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