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秋风带着塞外的凛冽,卷起戈壁滩上的黄沙。林砚的商队正穿梭在边境小镇与中原之间,将田庄的棉布、蔗糖与北疆的皮毛、药材进行贸易。这支商队不仅为田庄带来丰厚利润,更承担着收集边境情报的秘密任务,尤其是在郭家走私军械的线索浮现后,林砚格外叮嘱商队留意边境异动。
“管事,您看那个人,形迹有些可疑。” 商队护卫低声提醒管事刘诚。在热闹的边境市集一角,一个穿着中原服饰的商人正频频张望,既不采购皮毛药材,也不询问货物价格,反而多次借故与几个北狄部落打扮的汉子搭话,神情鬼祟。
刘诚顺着护卫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商人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柳叶纹样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那是…… 柳府的标记?” 刘诚心中一惊,柳丞相府的家徽正是柳叶纹,这人怎么会带着柳府信物在边境与北狄人接触?
他立刻让商队放慢行程,暗中监视那可疑商人。接下来几日,商队发现此人果然不简单 —— 他白天在市集徘徊,夜晚则悄悄前往北狄部落的营帐,每次都停留半个时辰以上才离开。更可疑的是,他与北狄人的接触并非为了贸易,更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必须想办法弄清楚他在传递什么。” 刘诚召集护卫商议,“公子交代过,边境异动关乎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趁着商人与北狄人交易后返回客栈的途中,在僻静处设下埋伏,将其拦截。
那商人见势不妙想要销毁随身携带的信件,被护卫眼疾手快地夺下,虽只抢到几片信纸碎片,但上面的字迹仍能辨认。刘诚借着月光细看,碎片上隐约可见 “雁门关”“粮草”“冬月” 等字样,还有几个模糊的数字,像是在约定时间和数量。
“不好,这事不简单!” 刘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让商队中止贸易,快马加鞭将消息和密信碎片送回田庄。
三日后,林砚收到了刘诚的急报。他在书房里铺开密信碎片,用薄纸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虽然字迹残缺不全,但 “雁门关”“粮草” 等字眼足以让他心头一沉。雁门关是北疆重要关隘,粮草更是边境驻军的命脉,柳府标记的商人与北狄部落密谈这些,绝非寻常贸易那么简单。
“公子,柳丞相是文官之首,怎么会与北狄部落扯上关系?” 忠伯看着碎片上的字迹,满脸不解,“这要是真的,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
林砚眉头紧锁,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柳文轩在勋贵宴上故意刁难我,柳丞相与郭家向来交好,而郭家正在走私军械……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想起柳丞相在朝堂上的种种表现,看似清正廉洁,实则结党营私,若说他为了扳倒镇北侯府等军方势力而勾结北狄,并非没有可能。
“北狄部落一直觊觎中原,若得到粮草资助,很可能在冬季发动突袭。” 林砚神色凝重,“雁门关驻军的粮草供应本就紧张,若是被柳丞相暗中做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让人将密信碎片送去给赵峰,希望通过羽林卫的渠道核实商人身份和北狄部落的动向。同时传信给北疆的商队,让他们继续潜伏,收集更多证据,尤其是那可疑商人与北狄部落的后续接触。
“公子,要不要把这事禀报侯爷?” 忠伯担忧地问。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林砚摇头,“我们现在只有碎片证据,不足以定案。柳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贸然禀报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必须等掌握更确凿的证据,联合赵峰等可靠盟友,才有把握一举揭穿柳丞相的阴谋。
夜幕降临,书房的灯亮至深夜。林砚摊开北疆地图,手指落在雁门关的位置上。这里是镇北侯府世代镇守的疆土,长兄萧衍此刻正驻守在此。若柳丞相真的勾结北狄,长兄和边关将士将面临巨大危险。
“柳文轩的刁难,柳府密使的出现,郭家的军械走私……” 林砚将这些线索一一列出,心中已有了大致轮廓,“他们很可能是想内外勾结,借北狄之手削弱军方势力,进而掌控朝政。”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林砚连夜修书给长兄萧衍,提醒他加强雁门关的戒备,尤其是粮草供应和军械检查,谨防内鬼作祟。虽然不能明说柳丞相的嫌疑,但足以让长兄提高警惕。
窗外风声渐紧,林砚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发现柳府密使只是揭开冰山一角,一场关乎边防安危和朝堂格局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收集足够的证据,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阻止这场通敌叛国的阴谋,守护边关将士和黎民百姓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