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现场的鉴宝环节闹哄哄一片,中央展台上的青花瓷瓶通体莹白,青花发色浓艳,缠枝莲纹饰繁复精美,乍一看竟像是明代宣德年间的珍品。持宝人是位打扮阔气的中年男士,得意地向镜头介绍:“这是我托朋友从海外购回的,光鉴定费就花了六位数,绝对是官窑真品!”
嘉宾席上的流量明星凑上前摆姿势拍照,主持人夸张地惊叹,弹幕里却满是嘲讽:“苏清圆不是开古董修复工坊的吗?怎么缩在角落不说话?”“果然是软饭女,估计连真品都没见过吧”“看她那咸鱼样,肯定啥也不懂”。
苏清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目光落在瓷瓶上时,原本淡然的眼神骤然锐利。节目组早就摸清她的背景,特意安排这个环节想制造话题,见她始终不吭声,主持人立刻递话:“清圆,你是专业的古董修复师,不如来给大家讲讲这瓷瓶的特别之处?”
镜头瞬间对准苏清圆,她起身走到展台前,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轻轻托起瓷瓶底部,指尖拂过釉面。“这瓶子的器型、纹饰确实模仿了宣德青花的风格,但它是赝品。”她的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持宝人脸色一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有专业鉴定证书!”
苏清圆没理会他的质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放大镜,对准瓷瓶釉面:“大家看这里,”她调整角度让镜头清晰捕捉,“真品宣德青花用苏麻离青钴料,微观下会有自然晕散的铁锈斑和金属光泽的锡光点,而这只瓶子的青花发色过于均匀,钴料纯度太高,是现代提纯后的产物。”
她又翻转瓷瓶,指向底部:“再看胎体,老瓷手工淘洗,胎质含粗颗粒矿物,孔隙不均匀,自然火石红是点状分布;这只却是机械加工胎体,过于细腻,火石红是人工涂抹的,浮于表面一擦就掉。”
说着她用棉签蘸了点清水,轻轻擦拭瓶底边缘,果然露出了洁白的胎体。现场一片哗然,持宝人脸色铁青:“那釉面的开片怎么解释?这明明是老瓷才有的冰裂纹!”
“这是人工做旧的痕迹。”苏清圆语气笃定,“真品开片自然延伸,裂纹边缘圆润,有氧化沉积物;而这只的开片生硬笔直,边缘锐利,裂纹里的颜色是化学染色,浮于表面,擦拭后会褪色。”她用镊子夹起一张吸水纸轻擦裂纹,纸上果然染上了淡淡的黄褐色。
她还补充道:“最关键的是气泡,现代电窑烧制的仿品气泡密集均匀如鱼子状,极少破裂;而真品气泡大小不一、疏密不均,会有自然老化的死亡气泡。这只瓶子的气泡形态完全符合仿品特征,甚至能看到人工戳破模仿死亡气泡的尖锐破口。”
一连串专业的分析下来,现场嘉宾都看呆了,原本嘈杂的弹幕彻底反转:“我的天!这分析也太专业了吧”“刚才谁说人家是软饭女?脸疼吗”“显微镜级别的鉴别,这才是真大佬啊”。
持宝人还想争辩,苏清圆已经放下瓷瓶:“这是典型的‘半手工做旧’高仿品,模仿了表面特征却忽略了微观痕迹,造假手法不算高明。”她的目光扫过台下,恰好与角落里的陆时衍对上——他不知何时结束工作赶来录制,此刻正靠在墙边,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反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主持人反应极快,立刻圆场:“没想到清圆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啊!”
苏清圆淡淡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有丝毫炫耀的姿态。但刚才那番专业利落的鉴宝过程,已经被镜头完整记录下来,悄然为即将引爆热搜的话题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