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您砸的!”卫北时连忙摆手
“应该是前面的人砸过来的,您看我这里!”
他指着自己胸前一块明显的红痕,“第一下就砸中这里,您看都红透了!”
说着,他又抬手摸向后脑勺,委屈巴巴地补充:
“我转过身想跟您道歉的时候,又被人砸到后脑勺,您摸摸,都肿了一块!”
他把头凑到章新题面前
可章新题只是怒目瞪着他,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卫北时只好缩回脑袋,继续辩解:
“后来我想扶您起来,又有个石子砸到我手肘上,我条件反射才打了您一巴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把胳膊伸到章新题面前,想要证明自己没说谎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
“哇靠,他胸前真有红痕!难道真有人用石子砸他?”
“听他放屁呢!谁能证明这红痕不是早就有的?”
“就是啊!哪有人有这准头,三颗石子刚好让他打章老师三下?演武侠片呢这是!”
章新题一把拍开卫北时的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当我是傻子吗?卫北时,殴打老师,记违规一次!”
他看到卫北时想张嘴反驳,语气更严厉了
“要是你还拒不承认,就是死不悔改,再记违规一次!”
卫北时到嘴边的辩解瞬间咽了回去,嘴唇嗫嚅着动了动
他鼻尖泛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满是无措与委屈
卫北时转身蹲下,在散落着瓷片和食物残渣的地面上慌乱地翻找起来
他要找到那几颗“石子”,找到证明自己没说谎、不是故意冲撞老师的证据!
章新题没再看他一眼,跟贺荣昌说了句什么
两人就越过卫北时,头也不回地走了
祝新远凑到卫北时身边,满脸疑惑地问他:
“卫北时,你说的是真的吗?真有人用石子砸你?我跟你站在一起,怎么没看到?”
卫北时本来就一肚子委屈,被这么一问,瞬间急了,拔高声音大喊:
“就是有人用石子砸我!我没事打老师干嘛?我有病啊!”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可能是你脑子出了点问题,要不去医院检查下,早发现早治疗!”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霍水通的梗,顿时哄堂大笑!
凌澈热将最后一口豆浆一饮而尽
他拿起餐盘起身,刚转了个身,视线便毫无预兆地撞进顾深幽深的眼眸!
顾深就站在两米外的过道上,身姿挺拔如松,周遭的喧闹仿佛与他隔绝
他没去看人群中心的闹剧,目光定定落在凌澈热身上,那眼神沉得像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与锐利,看得凌澈热心底莫名一慌
该不会刚才用冰块砸卫北时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了?
凌澈热的手牢牢托着餐盘,没有丝毫抖动,掌心却已沁出一层薄汗,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仿佛方才的慌乱只是错觉
他迎上顾深的目光,甚至还勾了勾唇角:
“顾总,早啊!也在看热闹?”
他顿了顿,故意抬了抬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这次倒是稀奇,怎么没挡在我前头?”
顾深没接话,锐利的视线从他带笑的脸扫过,掠过他端着餐盘的手,又审视地看向他眼睛
空气仿佛瞬间凝住,周围的喧闹声都被这无声的对峙压淡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站着对视,目光相撞似暗流涌动,凌澈热眼底的促狭渐渐敛去,多了丝冷冽的倔强,谁也没先退让半分!
过了好一会儿,顾深才缓缓移开目光:
“不是说要休息?怎么这么早下来吃早餐?”
凌澈热抬了抬下巴,眉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
“优秀的人还这么努力,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努力什么?”顾深又看向他的眼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努力吃?”
凌澈热垂了垂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沉沉的浅影,再抬起来时,眼里的张扬散去,只剩没什么温度的平静:
“努力活着!”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顾深的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
他视线紧紧锁着凌澈热的眼睛,想从那片平静里找出点什么
是随口一说的戏言,还是藏着旁人不懂的沉重?
可凌澈热没再给他探究的机会
他淡淡错开顾深灼热的目光,端着餐盘转身,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仿佛刚才那句“努力活着”,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甚至不值一提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