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亮缓缓靠近,映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穿着老旧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他提着灯,目光在九人脸上扫过:排成一列,后面的人搭着前面的肩膀,闭上眼睛。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睁眼。
九人依言排好队形。保安在最前面领路,岳飞自觉地站到了队伍末尾。随着保安一声,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当岳飞搭上前方张飞的肩膀时,他明显感觉到——还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手指纤细得不似活人,指甲轻轻刮擦着他的衣服布料。
后面...岳飞声音发紧,多了一个...
别回头!保安厉喝,继续走!
黑暗中,能清晰听到身后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校服布料摩擦的声,伴随着微弱的、带着水汽的呼吸,轻轻拂过岳飞的后颈...
岳飞浑身一僵,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压低声音道:王悦同学?跟着我们走吧。
队伍缓慢前行,黑暗中只能听见煤油灯摇晃的声音和众人的脚步声。岳飞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走得很轻,像是踮着脚尖,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
前面有台阶,小心。保安沙哑的声音传来。
就在下台阶时,岳飞突然感觉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一个细若蚊呐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谢...谢...
这声音让前面的张飞也听见了,他低声问:岳将军,你还好吗?
没事。岳飞答道,声音异常温和,我们带你出去。
队伍继续向前,经过一个转弯时,岳飞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突然松开了。与此同时,密室的灯光全部亮起,广播响起欢快的通关音乐。
可以睁眼了。保安转过身,露出欣慰的笑容,仪式完成了。
九人睁开眼睛,发现已经站在了密室出口处。岳飞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但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水渍,像是谁的眼泪。
工作人员笑着迎上来:恭喜各位通关!你们是今天第一组完成全部仪式的玩家!
......
九人在密室休息区的沙发上瘫坐下来,工作人员贴心地端来了热茶和零食,甚至还拿来了医药箱。白倩倩捧着一次性纸杯,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汪景行坐在白倩倩旁边,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棉签擦拭她膝盖上的擦伤,眉头紧锁。
我就纳闷了,汪景行无奈地叹气,我全程都护着你,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白倩倩举起还在颤抖的手喝口茶: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刮到的,当时太紧张了都没感觉。她疼得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兴奋,不过这可是我第一次通关,真的太刺激了!轻点,轻点。
另一边,张飞正龇牙咧嘴地让霍去病给他揉肩膀:哎哟轻点!那破门撞得俺肩膀生疼!
谁让你非要用背顶门。霍去病无奈地摇头,手上力道却放轻了些。
刘邦举着冰袋敷额头,嘟囔道:你们现代学校的门框怎么这么矮...显然是在通风管道那儿撞的。
刘彻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这密室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下次换个主题咱还来。
之后几人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看着密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又不断回想起,在密室中看到的Npc演绎以及听到的几段录音,一时间几位祖宗陷入了沉默,他们以为现代世界能吃饱能穿暖还能有什么难题?
反倒是白倩倩和汪景行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旧时不时说两句话,但两人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沉默气氛,白倩倩缓和气氛似的开口:“几位祖宗,怎么了这是?”
张飞重重地叹了口气:俺就是琢磨不明白,现在娃娃们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在那么好的教室里读书,咋还能把人往死里欺负?
刘备轻抚着茶杯,目光落在墙上密室主题海报中王悦的剪影上:或许...越是太平盛世,人心里的恶越容易暴露在阳光里。
这倒让我想起当年在军中。岳飞突然开口,新兵被老兵欺辱的事,哪个朝代都不少见。他摸了摸肩膀上的水渍,只是现在...本可以做得更好。
白倩倩看着祖宗们的感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只不过我是那个旁观者。”
初二那年冬天的事,记得特别清楚。我们那个小县城是个贫困县,所以宿舍人很多,一共十二个人,六个上下铺,过道就两尺宽。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宽度,指尖稳稳的,没一点颤抖。
那天熄灯后,我同桌被拖下床打,甚至逼她下跪。原因特别可笑——白天上班主任课的时候,她没搭理那俩女生借东西的要求。白倩倩甚至轻笑了一声,我们班主任是副校长,他的课,谁敢乱动呢?
我睡最里面下铺,看着她们把人按在过道上打。想过去拦,被其中一个攥住手腕。白倩倩漫不经心地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一道月牙形的浅疤,喏,这就是当时留的。那女生一边用力抓着我的手腕,一边小声对我说别过去,引火烧身
张飞刚要拍桌子,被关羽一个眼神按住了。
后来等她们打够了,我拿羽绒服裹着同桌回到床上。白倩倩放下杯子,一次性杯子碰着玻璃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事过去十一年了,现在想想,最讽刺的是什么知道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
那个拦我的女生,第二天偷偷往我同桌抽屉里塞了盒创可贴和碘伏。白倩倩扯了扯嘴角,所以我才说,霸凌这种事啊,旁观者最可恶。明明都知道不对,要么不敢管,要么觉得不关己事。
她转头看向几位老祖宗,眼神清亮,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现在的人太多人选择当聪明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