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厂里开始分发年终福利。
最让人眼馋的,就是那一口能解一年馋虫的猪肉。
秦枫作为新晋工程师,又在“建业一号”项目上立下不世之功,理所当然地分到了全厂最好的一份。
足足五斤重的上好五花肉,肥瘦层次分明,肉色鲜亮,带着刚从冷库里取出的冰凉肉香。
他用油纸仔细包好,拎着这份沉甸甸的幸福往家走。
光是想到妹妹秦月和苏婉清见到这块肉时,脸上会绽放出怎样的笑容,他的脚步就轻快了三分。
然而,当他踏进四合院大门的那一刻。
整个院子的嘈杂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秦枫的出现,总能轻易打破这里的“平静”。
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捏着一小块几乎剔不出肉的骨头,那是她家今年的全部福利。
她的眼睛,在秦枫进门时就直了。
那双三角眼先是死死黏在秦枫手里那个油纸包上,从沉甸甸的轮廓判断出那分量绝对不轻。
再低头瞥一眼自己碗里那几根寡淡的骨头。
一股邪火,轰地一下从心底窜上了天灵盖。
凭什么!
她贾家孤儿寡母,一年到头肚子里没半点油水,棒梗更是馋得面黄肌瘦。
他秦枫一个小畜生,凭什么分这么大一块肥得流油的五花肉!
“我的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喽!”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嗓门瞬间拔高,凄厉的哭嚎声刺破了院子上空的宁静。
“我们家棒梗想吃口肉都快想疯了,一年到头就分这点骨头棒子!”
她的视线如同两把淬毒的钩子,死死锁住秦枫手里的肉。
“他秦枫呢!一个大小伙子,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好的肉吗?
也不怕晚上睡觉被油腻死!这肉就该拿出来,给院里真正的困难户分了!”
说着,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也不管鞋有没有穿好,两只枯瘦如鸡爪的手。
带着一股不讲理的恶风,直奔秦枫手里的五花肉抓去。
“给我!”
秦枫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面对饿狼般的贾张氏,他动都没动。
就在那双肮脏的指甲即将碰到油纸包的瞬间,秦枫手腕一翻,同时身体轻描淡写地侧开半步。
贾张氏扑得太猛,完全是奔着抢夺而来,重心早已失控。
这一扑空,脚下顿时拌蒜。
“哎哟!”
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贾张氏整个人结结实实地,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直挺挺地拍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
秦枫清楚地看见,一颗焦黄的门牙,混合着血丝,从她那张臭嘴里飞了出来。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看热闹的邻居全都愣住了,他们以为会看到一场拉扯,却没想到结局如此干脆利落。
秦枫依旧站在原地,垂下眼帘,俯视着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贾张氏。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字字如霜。
“贾张氏,这是国家奖励给工程师的肉。”
“不是你家地里长的白菜,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东西。”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冰冷刺骨。
“今天,你只是自己摔了一跤。”
“下次再敢伸手,断掉的可就不只是牙了。”
院里的邻居们哗啦一下围了过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贾张氏,再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秦枫,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所有人心头都冒出一个念头。
这秦枫,是真的惹不起了。
就在这时,易中海沉着一张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当然听到了院里的一切动静,但他一直在等。
等一个能让他以“一大爷”的身份,名正言顺出面拿捏秦枫的天赐良机。
现在,贾张氏倒地,牙都掉了。
机会来了!
易中海重重一咳,分开人群,站了出来,端起了一大爷的架子。
“秦枫!”
他声色俱厉,充满了不悦和道德的优越感。
“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贾大妈再不对,那也是长辈!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还把人摔成这样!”
他的视线在秦枫手里的肉和地上的贾张氏之间来回扫动,眉头紧锁,仿佛秦枫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还有你!你现在的生活水平,已经严重脱离群众了!
全院上下,谁家像你这样过日子?
你这是在搞个人主义享乐,是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
易中海知道秦枫是工程师,可那又怎样?
在这四合院里,他易中海,才是规矩!
他要借着许大茂和阎埠贵前几天告的状,把“作风问题”和“享乐主义”两顶大帽子,一次性全扣在秦枫头上!
他目光扫过全院众人,声音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义”。
“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
“严重破坏了我们大院的团结,带坏了整个院的风气!”
易中海伸出手指,直直点向秦枫,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做出了最终宣判。
“我提议,立刻召开全院大会!”
“就要好好审一审你这个工程师,到底还配不配当咱们院的先进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