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听着这小张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在替别人打算,乐了。不愧是正义的好青年啊。
他走到那布满佛魔符文的牢门前,伸手摸了摸那看似坚固无比的封印光幕,感受着其中驳杂的佛力与邪术,撇了撇嘴。
“法力通天?金铙人种袋?啧啧,听起来是挺唬人的。”
王虎摇摇头,随即下巴一扬,那股子混不吝又霸道绝伦的气势再次迸发,“不过嘛,在大爷我这儿,不好使。”
他伸出食指,指尖一点混沌光芒凝聚,对着那牢门封印,轻轻一点。
“宇宙横空任我行,区区牢笼,也想关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足以困住真仙、熔金化铁的封印光幕,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响,紧接着,无数裂痕以王虎指尖为中心,瞬间蔓延至整个光幕!
“咔嚓……哗啦!”
牢门连同其上所有的禁制符文,在这一指之下,如同摔碎的琉璃,彻底崩散,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整个浮屠界都似乎随着这牢门的破碎而剧烈震动了一下,那无处不在的万佛魔音都为之一滞!
小张太子虽看不见,但感知得清清楚楚,心神剧震!
这牢门封印有多厉害,他这几年深有体会,自己全力冲击无数次都纹丝不动,竟然被此人……一指点破?!
“还愣着干啥?出来啊!等着黄眉老儿请你吃宵夜啊?”
王虎冲着还在发呆的小张太子喊道。
小张太子一咬牙,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勉强站起身。他双目失明,双耳失聪,行动颇为不便。
黄风见状,下意识想上前搀扶,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只以心神道:“不必,我自己能走。”
王虎也不在意,哈哈一笑:“有骨气!走了走了,这破地方乌烟瘴气的,多待一秒都折寿!”
他再次抬手,对着身旁虚空一划!
这一次,划出的空间裂缝更大,对面传来的不再是浮屠界的腐朽气息,而是凛冽纯净的雪山寒风!
“都进来!”王虎当先迈入。
小骊龙、赤髯龙一左一右护着小张太子跟上,青背龙和虎先锋紧随其后,黄风大圣最后看了一眼这困了他故人多年的牢狱,叹了口气,也踏了进去。
众人身影消失在裂缝中,裂缝迅速合拢。
就在裂缝彻底消失的下一秒——
浮屠界中央,一座巨大的金色莲台之上,空间波动,一道身披黄色袈裟、头戴金冠、面容阴鸷的身影浮现,正是黄眉老佛!
他手中托着一只小巧的金铙,脸色难看至极。
他方才正在另一处界境修炼,确实感应到了浮屠界被强行闯入以及牢门破碎的剧烈波动。
但当他锁定波动来源,准备催动人种袋或金铙擒拿贼人时,却骇然发现,人已离去。
只残留一股带着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煌煌天威与混沌莫测的气息!
跳出他所有感知范围的遁走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究竟……是何方神圣?”
黄眉老佛眼神惊疑不定,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金铙边缘。他自负神通广大,敢假冒如来,但对这种看不懂、摸不透底细的存在,本能地产生了忌惮。
对方能轻易破开浮屠界,破封印,又在他赶到前悄无声息地遁走,这份手段,绝非等闲!
是灵山某位古佛?还是天庭隐藏的大能?或者……是其他未知的势力?
思索片刻,黄眉老佛阴沉着脸,竟没有立刻追击,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搜查,只是挥手修复了牢门处的破损,加强了浮屠界其他区域的警戒,然后身影缓缓消失。
他决定……先观察,暂不冒头。在没摸清对方底细前,贸然树此强敌,殊为不智。
“哼,且让你多活几日……待老祖我查清你的根脚……”黄眉老佛的低语,消散在浮屠界阴森的魔音之中。
……
另一边,雪山之巅。
寒风凛冽,卷起千堆雪。
一道空间裂缝突兀出现,王虎带着一行人迈步而出,稳稳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回头望去,哪里还有浮屠界的影子?只有连绵的雪山和无垠的苍穹。
小张太子以心神感知着周围截然不同的环境,那纯净冰冷的空气,那自由呼啸的风声……他愣住了。
这就……出来了?从那个暗无天日、魔音贯耳的牢笼,瞬间到了这广阔的雪山之巅?黄眉老佛……竟然没有追来?
不仅是他,除了王虎,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黄风大圣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主上……咱们这就……甩掉黄眉了?他……他没追?”
青背龙扛着直钩鱼竿,望着王虎,眼神如同看怪物。
他知道黄眉对浮屠界的掌控有多强,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其感知,更别说直接破界抢人了!可主上不仅做了,还做得如此轻松写意,甚至让黄眉连面都不敢露?
王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打了个哈欠:“追?他拿什么追?虎爷不敢说此界全无敌,但我想走,这漫天仙佛估计也没人能留住我。估计那老小子现在正躲在家里琢磨虎爷我的来历呢,吓破胆了,哪敢冒头?”
他看向还处于震撼与茫然中的小张太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小张三,别发呆了。欢迎来到‘自由’和‘冷得要死’的雪山。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革……正义伙伴预备队’的编外成员了!
先把眼睛耳朵治好,然后跟虎爷我讲讲,你这几年都受了啥委屈,顺便批判一下黄眉老儿的非法拘禁和噪音污染行为!”
小张太子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的温度,听着脑海中那不着调却又充满力量的话语,紧闭的眼角微微抽动。
多年压抑的委屈、孤愤、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茫然,混杂着对眼前这群“怪人”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朝着王虎的方向,深深一揖。
这一揖,无声,却重似千钧。
雪山的风,还在呼啸,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一样的、鲜活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