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子苏回到教室,很快就打铃上课了,语文课
老师:“上课。”
班长:“起立”
同学们:“老师好”
老师:“好的同学们,我们今天接着讲……”
老师开始讲课轩子苏默默听了一会退出身体回到意识空间,
轩:“哇,好无聊啊,对了善,恶,你们在诡异世界都发生了什么故事,是不是还没说,讲讲呗?”
善和恶愣了一下回忆了起来
老钟表铺的铜铃在第七个霜降日哑了。
沈砚之推开积灰的木门时,铜铃晃了晃,没发出半点声响。阳光斜斜地切过柜台,在满地的齿轮和发条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谁在地上撒了把碎银。里间的修表台后,坐着个穿藏青马褂的老人,背对着门口,手里的镊子正夹着枚极小的齿轮,往座钟机芯里嵌。
“周先生?”沈砚之的声音撞在满墙的钟表玻璃上,弹回来时带了点颤。
老人没回头,镊子却顿了顿。座钟的摆锤“咔哒”一声卡住了,原本规律的滴答声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呼吸。沈砚之这才发现,老人的马褂后领沾着片干枯的槐叶,袖口磨出的毛边里,嵌着点暗红色的锈迹,和修表台上那摊未干的机油,颜色惊人地相似。
沈砚之是来取父亲的怀表的。
三个月前,父亲临终前攥着这枚镀金怀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表盘里的指针卡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和他咽气的时间分毫不差。周先生当时摸着怀表的纹路说:“这表芯伤了筋骨,得慢慢养。”说着从柜台下抽出个木盒,里面垫着深蓝色的绒布,“修好那天,我让铜铃给你报信。”
可铜铃没响。
沈砚之走到修表台前,看见怀表躺在绒布上,表盖敞开着,里面的齿轮重新镀了层亮银,指针正随着周先生的镊子轻轻转动。她刚想道谢,目光却被老人的手钉住了——那双手布满裂口,指腹缠着发黄的纱布,纱布下渗出的血珠滴在齿轮上,晕开成小小的红圈,像凝固的时间。
“周先生,您的手……”
老人终于转过身,脸上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深了些,眼下的乌青像被墨汁洇过。“老毛病了。”他笑了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齿轮上了年头,就爱咬手。”他把怀表推过来,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试试。”
沈砚之捏着表链提起怀表,表盖合上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和记忆里父亲每次看时间的声响一模一样。指针轻快地走着,从三点十七分开始,一分一秒地往前追,仿佛要把父亲错过的那些日子,都补回来。
“走得准吗?”周先生问,镊子在指间转了个圈,动作灵活得不像双受伤的手。
“准。”沈砚之点头,却发现周先生的袖口又渗出点血,滴在修表台的木纹里,迅速晕开,像条正在游走的小蛇。她突然想起街坊的闲话——说周先生年轻时修坏了军阀的座钟,被打断过手筋,从此落下个毛病,每逢阴雨天,手指就会不受控制地抽搐。
“多少钱?”她摸出钱包。
周先生摆摆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那是面老式摆钟,钟摆上刻着行小字:“时间不记账。”“你父亲当年帮我修过铺子的梁,”他说,“这表,算我还他的情。”
沈砚之走出钟表铺时,铜铃突然“叮”地响了一声,短促得像声叹息。她回头,看见周先生正把那枚沾了血的齿轮扔进铁盒,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鬓角的白发里,藏着根细小的铜丝,闪着微弱的光。
怀表在第七天出了问题。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之被一阵急促的滴答声吵醒。怀表放在床头柜上,表盖敞开着,指针疯狂地转圈,从三点十七分到十二点,再从十二点转回三点十七分,像只被困在时间里的鸟,拼命扑腾却飞不出去。
她抓起怀表,表盘烫得惊人,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表盖内侧刻着的“沈”字,不知何时被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行陌生的小字:“还差三个。”
沈砚之打了个寒颤。她清楚记得,父亲的名字刻得极深,用了三十年都没磨掉。
天亮后,她抱着怀表赶回钟表铺。木门虚掩着,铜铃挂在门楣上,铃舌不知何时断了,只剩下个空壳。修表台收拾得干干净净,昨天那摊机油不见了,只有木纹里的血渍还在,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像干涸的河。
里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金属碰撞的脆响。沈砚之推开门,看见周先生正蹲在地上,用锤子敲打枚齿轮,火星溅在他的马褂上,烧出一个个小洞,他却像没察觉。
“周先生!”
老人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的齿轮已经被敲得变了形。“这表怎么了?”他问,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沈砚之把怀表递过去。表盖一打开,周先生的脸色突然变了,抓过怀表的手开始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它又开始催了。”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表壳,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印子,“我说过,不能修的……”
“什么不能修?”沈砚之追问。
周先生没回答,抓起修表台上的螺丝刀,猛地撬开怀表的后盖。机芯里的齿轮正在高速转动,发出“嗡嗡”的轰鸣,最中间的那枚齿轮上,缠着根极细的红线,红线的末端,拴着片干枯的槐叶——和周先生马褂后领沾着的那片,一模一样。
“民国二十六年,”周先生突然开口,声音飘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给张司令修座钟,他说要是走不准,就卸我的手。结果钟停在夜里三点十七分,他的兵闯进家时,我正抱着钟摆躲在桌下……”
他的手指抚过怀表的机芯,那里有个极小的弹孔,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痕迹。“这表是张司令的,后来被你父亲捡走了。他以为是普通的怀表,却不知道里面锁着东西。”
“锁着什么?”
周先生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什么。“三个魂魄。”他说,“当年兵荒马乱,有三个人死在这表前,魂魄被钟摆的阴气锁在了机芯里。我年轻时不懂事,想强行拆开,结果伤了它们,也伤了自己的手筋。”
沈砚之的后背爬满冷汗。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他攥着怀表,反复说“听见有人哭”,当时以为是弥留之际的胡话,现在想来,或许是真的。
“那‘还差三个’是什么意思?”
周先生的目光落在修表台的铁盒上,里面装满了变形的齿轮,每个齿轮上都缠着根红线。“它们要凑够六个魂魄才能走,”他的声音发颤,“你父亲是第四个,我……”
他的话没说完,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机芯里的齿轮开始反向转动,红线缠得越来越紧,那片槐叶在齿轮间被绞得粉碎。周先生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手指抽搐着指向墙上的摆钟——钟摆停了,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和怀表最初卡住的时间,分毫不差。
周先生被送进医院的第三天,沈砚之在他的铺子里发现了个地窖。
地窖的门藏在修表台后面,推开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带着股铁锈和腐烂的气味。里面摆着六口小小的木棺,每口棺材里都躺着个座钟机芯,机芯上缠着红线,线的末端拴着不同的东西:一片槐叶,半颗纽扣,一根白发……
最右边的那口棺材是空的,棺底刻着周先生的名字。
沈砚之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想起周先生说的“还差三个”,想起父亲是第四个,难道……
地窖的墙角堆着本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字迹却很清晰。是周先生的笔迹,记录着从民国二十六年到现在的事:
“民国二十六年冬,张司令的兵死在钟表铺,魂魄缠上了座钟。我不敢说,只能看着它们在齿轮里哭。”
“1950年春,李婶来修闹钟,被突然弹出的发条打伤,没几天就去了。她的魂魄也被吸进去了,现在有两个了。”
“1978年秋,王小子偷了柜台里的怀表,跑出门就被车撞了。怀表摔在地上,机芯没坏,他的魂魄却进去了。三个了。”
“2020年冬,沈先生的怀表停了,他说听见哭声。我知道,第四个要来了。”
“2023年秋,怀表开始催了。还差两个……或许,我该算一个。”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正在转动的齿轮,齿轮里写着“三点十七分”。
沈砚之拿着日记冲出地窖,怀表在口袋里发烫,指针又开始疯狂转动,这次却不再是转圈,而是倒着走,从三点十七分往回退,一分一秒,像是要回到某个被遗忘的时刻。
她赶到医院时,周先生已经不行了。他躺在病床上,手指还在无意识地做着捏镊子的动作,看见沈砚之,突然睁大眼睛,嘴唇哆嗦着说:“把怀表……埋在槐树下……三点十七分……”
他的话没说完,心电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沈砚之按照周先生的遗愿,把怀表埋在了钟表铺后院的槐树下。挖坑时,铁锹碰到了块硬物,挖出来一看,是个生锈的座钟机芯,上面缠着三根红线,线的末端,分别拴着半颗纽扣、一根白发,和片新鲜的槐叶——是周先生的。
原来,他早就把自己算进去了。
钟表铺的铜铃在一个月后被修好。
新的铃舌是用周先生修表台的铜片做的,沈砚之亲自挂上去的。风一吹,“叮铃”声清亮得像溪水,把满街的落叶都染了层暖意。
她没有卖掉铺子,而是学着周先生的样子,坐在修表台后,给街坊修表。有人问她会不会修老式座钟,她总是笑着点头,然后从柜台下抽出那个垫着蓝绒布的木盒——里面放着六枚齿轮,每枚齿轮上都缠着根红线,线的末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拴。
怀表埋下去的地方,长出了棵小小的槐树苗。沈砚之每天都去浇水,看着它抽出新叶,看着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个正在走动的指针。
有天傍晚,她正在修一枚旧怀表,突然听见墙上的摆钟“咔嗒”响了一声。抬头时,看见摆锤开始规律地摆动,指针慢慢走动,从三点十七分开始,一分一秒,不快不慢,像在丈量着什么。
修表台的抽屉里,那本日记突然自己翻开,停在最后一页。那个齿轮符号里的“三点十七分”,不知何时被改成了“永远”。
沈砚之笑了笑,继续手里的活。镊子夹着极小的齿轮,往机芯里嵌,动作灵活得像天生就该做这个。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鬓角的碎发里,藏着根细小的铜丝,在暮色里闪着微弱的光,像谁在悄悄说:
时间会记得一切。
包括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和钟表匠最后那声温柔的滴答。
槐树苗长到齐腰高时,沈砚之在钟表铺的柜台里摆了个玻璃罐,里面养着只萤火虫。是夏夜从后院槐树下捉来的,翅鞘闪着淡绿色的光,落在罐壁上,像颗会呼吸的星子。
有天傍晚,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来修座钟。座钟的木壳裂了道缝,钟摆垂在一边,像只折了翅膀的鸟。“老头子留下的,”老太太摸着钟面的花纹,指腹划过“民国三十八年”的刻字,“他总说这钟走得比太阳还准,能看着孙辈长大。”
沈砚之拆开座钟的机芯,发现摆锤的螺丝松了,齿轮间卡着片干枯的桂花。“这钟以前摆在桂花树下?”她问,指尖捏着那片桂花,香气淡得像记忆里的影子。
老太太愣了愣,眼眶突然红了:“你怎么知道?他当年就在桂花树下给我求婚的,说等钟摆走满一万次,就风风光光娶我。结果……”她没说下去,只是看着沈砚之手里的桂花,“后来他走了,钟就再也没准过。”
沈砚之把桂花小心地收进玻璃罐,萤火虫停在花瓣上,绿光映得花瓣透亮。她拧紧摆锤的螺丝,往齿轮里滴了点机油,座钟突然“咔嗒”响了一声,摆锤开始轻轻晃动,像在伸懒腰。
“好了。”她把座钟推过去,钟面的指针慢慢转动,从三点十七分开始,一分一秒地往前走,“它会陪着您的。”
老太太抱着座钟离开时,铜铃“叮铃”响了。沈砚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突然发现玻璃罐里的桂花动了动,像有人轻轻吹了口气。萤火虫飞起来,绿光在罐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座钟机芯里跳动的齿轮。
深秋的雨下了三天三夜。沈砚之在柜台后翻周先生的修表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各种机芯的型号,最后几页画着些奇怪的图案——是六口小棺材的样子,每口棺材旁都标着日期,最后一个日期,正是周先生去世那天。
“还差一个。”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那个空白的日期,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怀表埋下去后,地窖里的六口棺材应该齐了才对,为什么笔记里还留着个空?
雨停时,巷口的积水里漂着片槐树叶。沈砚之蹲下身去捡,指尖刚碰到叶片,就听见钟表铺里传来“哐当”一声——是墙上的摆钟掉在了地上,玻璃罩摔得粉碎,机芯滚出来,齿轮间缠着根红线,线的末端拴着根黑色的长发。
是她的头发。
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着那根长发在风里轻轻晃,突然想起周先生日记里的话:“它们要凑够六个魂魄才能走。”难道……最后一个是她?
摆钟的机芯突然自己转动起来,红线缠得越来越紧,长发被绞进齿轮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沈砚之想去捡,却看见机芯里浮出三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一个裹小脚的老太太,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正是日记里提到的三个魂魄。
“等了你很久。”穿军装的男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周老头说,会有人来陪我们的。”
沈砚之后退时撞翻了玻璃罐,萤火虫飞出来,绿光落在摆钟的齿轮上,照亮了上面的刻字——是六个小小的“安”字,每个字都被血浸过,红得发黑。
“我们不想困在这里。”裹小脚的老太太说,影子在绿光里轻轻晃,“只要凑够六个,就能跟着钟摆走了。”
沈砚之抓起修表台上的镊子,猛地撬开齿轮。红线被扯断的瞬间,三个影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撕裂的丝绸。她看见摆钟的机芯里渗出些淡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和周先生修表台木纹里的血渍,一模一样。
“周先生骗了你们。”沈砚之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他早就把自己的魂魄锁进了机芯,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再害人。”
三个影子愣住了。穿军装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那老头……还是这么犟。”他们的影子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烟,“告诉周老头,我们不怪他了。”
绿光消失时,萤火虫落在沈砚之的手背上,翅鞘的光渐渐暗下去,最后变成了颗小小的铜屑,嵌在皮肤里,像颗没长大的痣。
第二年春天,沈砚之把钟表铺的招牌换了,新的木牌上刻着“时光修记”,旁边画着只萤火虫。
她在周先生的地窖里放了六盏长明灯,每盏灯前摆着个小小的铜铃,风吹过时,“叮铃”声此起彼伏,像无数个钟摆在轻轻摇晃。那六口小棺材被她改成了花盆,里面种着从槐树下移来的新苗,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像周先生修表时落下的汗珠。
有天夜里,沈砚之被一阵滴答声吵醒。走到柜台前,看见那枚父亲的怀表躺在绒布上,表盖敞开着,指针稳稳地走在三点十七分,不再转圈,也不再倒退。表盖内侧的“沈”字重新清晰起来,旁边多了行小字:“六个安。”
她把怀表挂在脖子上,贴着心口的位置。每次低头,都能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有人在说“别怕”。
后院的槐树苗已经长得比人高了,树干上缠着圈红绳,绳上挂着六个小小的铜铃,是用周先生铺子里的旧铜片做的。风一吹,“叮铃”声混着树叶的“沙沙”响,像首温柔的歌。
沈砚之坐在修表台后,给一枚旧怀表上发条。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的侧脸上,鬓角的碎发里,那颗萤火虫化成的铜屑闪着光,和周先生当年鬓角的铜丝,一模一样。
她知道,有些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就像这滴答的钟表,就像这疯长的槐树,就像那些藏在齿轮里的牵挂,会一直走下去,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天,直到所有的魂魄都找到归宿,所有的时光都变得安宁。
而那声最后的滴答,其实不是结束,是开始。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大概都是这样的东西,因为我报了一个十二月的活动,我需要这个活动的钱抱歉,之后会改回正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