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袅袅,被朝露浸染的青石板路泛着露珠湿润的光泽,医馆的屋檐渐次清晰,映衬着檐角微微摇曳的铜铃。
宫远徵与清漓踩着碎金般的晨光进门,檐角铜铃应和着两人身上的叮铃轻响的银铃,谱出轻快的曲调。
医馆内药香弥漫,清漓掀开药柜暗格,取出昨夜焙干的天麻:“执刃今日晨脉如何?”
“意料之中,脉象虚浮,艰涩不畅,肝郁化火、气机瘀滞。”宫远徵用银簪挑开熏炉里的艾灰,火星溅在炉壁。
“需疏肝解郁、宁心安神”。
“执刃如今口不能言、体不能动,脾气愈发暴躁了。再寻不到对症之法,恐将伤及心神。”
清漓指尖摩挲着医书泛黄的纸页,眉心微蹙,唇瓣轻抿成一道弧线。
宫远徵点头,目光掠过她垂落的睫毛,面色沉稳:“确实如此。昨夜我翻阅古籍,发现有一种针灸之法,可试刺金津、玉液、廉泉诸穴,或许可以刺激他的经脉,但中途需要谨慎施针,稍有不慎可能会适得其反。”
清漓合上书页,指尖抵着下颌思索着,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不如我们先为他配制一些安神定志的汤药,再配合针灸,双管齐下,或许效果会更好。”
两人正讨论着,忽然医馆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角宫一名玄色劲装侍卫立于门外,神情恭敬地呈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
“徵公子,这是从外面寄来的信件,说是待选新娘林姑娘的家书,送信之人将信件送达宫门之时,似是十分紧迫,要求一定要尽快交到林小姐手中。”
宫远徵接过信件,指尖抚过信封边缘的暗印,对着阳光转了转,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确认信封完好无损,上面也没有动过手脚。
“林姑娘的家书?她刚入宫门,家中便送来急信……”
宫远徵指尖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印,忽然转头看向清漓,眼底掠过一丝锐光,“这封信来得太过蹊跷。”
话音未落,指腹已挑开信封口。
清漓凑过来,轻声问道:“私自拆阅别人的信件,会不会不太好?”
宫远徵用同样小的声音回道:“可我担心可能会是无锋刺客传来的消息,无锋狡猾,为了宫门的安全,再谨慎也不为过。”
清漓微微思索一瞬,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小心一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宫远徵颔首,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信封,取出素笺展开,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内容却很是沉重。
两人目光在信笺上逡巡,眉峰越蹙越深。
待看完最后一个字,宫远徵与清漓对视一眼,神情凝重,眼底俱是寒芒。
清漓气愤说道:“无锋竟然如此猖狂!”
宫远徵眉眼间也满是戾气:“无论如何,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她。”
清漓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女客院落吧,顺便看看能否从她口中得知无锋的动向。”
“好,我们走。”
两人将信重新装好,离开医馆,朝着女客院落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宫门内的风景依旧宁静,但他们的心情却因这封信而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