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双手抱臂,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他要看看,宫子羽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执刃!”
见父亲依旧没有说话,宫子羽上前一步,声音中带出了一丝急切。
“我以性命担保,云姑娘定是无辜的!”
“设局那日,云姑娘是因为心中恐慌,这才拔下头上簪子,以求自保的。况且,我与她那日曾单独相处过,若她是无锋刺客,我早已没了性命。”
宫鸿羽听此,脸色骤然一沉,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掼在阶前。
瓷片四溅,茶水飞溅到宫子羽的衣袍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
“糊涂!逆子,你给我跪下!”宫鸿羽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堂内炸响。
“无锋刺客最擅伪装,她不杀你,分明是留有后招!你竟如此天真,以为她对你毫无恶意?”
宫子羽的喉头哽住,双膝一软,跪在青石地砖上。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却依旧坚持:“可她连我都未杀……她若存杀意,我早已……早已……”
宫鸿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冷硬取代。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宫子羽,声音冰冷:“子羽,你太让我失望了。无锋刺客的诡计,你竟看不透?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的信任,伺机而动罢了。”
一旁的宫唤羽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而又变为温和。
他缓缓走到宫子羽身旁,语气温和又带几分严厉的劝道:“子羽,你可知道,无锋刺客的伪装之术堪称天衣无缝?她们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你如今为她辩护,可曾想过,她或许早已将你视为棋子?”
宫子羽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哥,为何你们都如此笃定她是无锋刺客?连哥哥你也认为她是利用我?”
宫唤羽轻笑一声,拍了拍宫子羽的肩膀:“子羽,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无锋刺客的目标从来都是宫门,她接近你,不过是为了从地牢逃脱罢了。”
宫远徵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宫子羽,你竟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与执刃争执?无锋刺客的手段频出,她们从不留活口,除非另有图谋。”
宫子羽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的心中一片混乱,云为衫的身影与父亲、哥哥的指责交织在一起,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宫鸿羽重新坐回高座,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子羽,此事到此为止。云为衫的身份,我会安排查证。若她真是无锋刺客,你便不能再插手此事。若你执意护她,便是与宫门为敌。”
宫子羽的拳头握得更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为云姑娘辩解,但他心中却依旧坚信,她绝非无锋刺客。
这时,门口守卫进来禀报:“启禀执刃,角公子已入山谷,马上就到宫门外。”
宫远徵一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将宫子羽的荒谬言论立即被抛诸脑后。
他上前一步,对着宫鸿羽行礼:“执刃,我想去迎接哥哥,容我先退下了。”
看得出他与哥哥关系十分亲近,宫鸿羽刚点头,他便已经迫不及待,兴冲冲地准备离开了。
路过一旁忧郁的宫子羽,他脚步一顿,下巴微微抬起,瞪了一眼他一眼。
然后冷哼一声,抬脚便迈步离去,仿佛跟面前的人说话会拉低他的智商。
宫鸿羽看着底下的宫子羽,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被他压下。他挥了挥手,声音有几分疲惫:“子羽,你也下去吧,此事我自会定夺。”
宫子羽转身离开议事堂,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殿内,宫唤羽看着宫子羽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他转过身,对宫鸿羽说道:“执刃,子羽太过天真,恐怕会被无锋刺客利用。此事,我们还需早作打算。”
宫鸿羽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唤羽,你派人暗中盯紧地牢,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宫子羽站在执刃殿外,抬头望向夜空。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但更多的,是对云为衫的担忧。
他低声喃喃:“云姑娘,你真的是无锋刺客吗?我该如何护你周全?”
从大殿迈步而出的宫唤羽看见这样的宫子羽,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他缓缓走上前,安慰宫子羽。
“子羽,无锋刺客过于狡猾,你不可相信。”
宫子羽看着面前的哥哥,心中疑惑脱口而出:“哥,无锋刺客真的这么可怕吗?”
他似乎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宫唤羽的回答。话一说完,便缓缓迈步离去,途中思考着如何说服父亲,放了云姑娘。
而站在原地一旁的宫唤羽,听到宫子羽的一番言论,整个人身体一僵。
他目光下垂,掩饰住眸中的阴翳和疯狂,垂下的眼中赤红如血,恍若黑暗中窥视血肉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