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酒楼一间包厢里,两位未来兄弟四目相对。
沈从居一身浅灰锦袍,腰间挂着白玉佩,朝走进来的少年郎拱手。
“周二公子。”
周书言身穿紫色长袍,头戴金冠金发簪,也拱手回礼。
“沈大人。”
两人前后起身,沈从居轻抬手。
“请坐!”
周书言礼貌点头,来到膳桌旁,撩起衣袍落座,一举一动皆显贵公子气度。
不过沈从居作为读书人也不错,更别说他身上自带的清冷与稳重感,还有历经几年的为官气度。
两人就那么对坐,相貌气质仪态,谁也不输谁。
“不知沈大人找在下何事?”
“未来要一起生活,先提前熟悉一下。”
听到这话,周书言愣了一下。
他抬眸认真打量对方,想看他这话的真心程度。
可对方一脸真诚清澈坚定,让他一时愣住。
【他倒是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
“你说得对,是该好生熟悉一番。”
想到这个酒楼背后的东家,他忽然有些懂了。
【想必他此举,也是故意为之。】
见对方并无厌烦之色,沈从居心下微松。
【这位周二公子,倒是位值得相交之人。】
他有贵公子气度,也有少年郎的气息,两种感觉让他显得与旁人,多了些与众不同之感。
“菜已提前点好,周二公子可需再加?”
周书言喝早茶放下,轻声:“不必,挺好。”
作为东道主,沈从居难得多话起来。
“不知周二公子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读书骑马喝茶逛街皆有。”
怕自己说的太生硬,周书言又补充一句。
“不知沈大人平日里,如何打发时间。”
“看书居多。”
周书言不疑有他。
“沈大人为官,多看书也理解。”
“只是不知,看的哪方面书居多。”
沈从居温和回应:“史记居多,偶尔看看杂书。”
听到杂书,周书言瞳孔微缩。
【堂堂探花郎,竟还有看杂书的兴致习惯?】
作为同是读书人,两人越聊越投入,关系也近了一些。
康宁公主府
正院里,谢诗书捧着本话本,半躺在她的专属木摇椅上。
桃花树下,树荫成密。
少女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嘴角微扬。
芝兰走进来,瞧见的是自家公主温柔随和的笑容。
在阳光的衬托下,仿佛把佳人整个镀上一层光,让她看起来充满超凡脱俗气场,神圣不可侵犯一般。
“公主,厨房做了红豆桂花糕,您眼下可要尝尝?”
听到红豆桂花糕的谢诗书,从书里抬眸。
“我尝尝。”
“是。”
等她刚咬一口品尝,泡菊花茶的玉树也好了。
“公主,可要配上菊花茶?”
“好。”
待院里充满糕点儿与菊花茶香味,孙清策从外面走了进来。
明秀刚好从主屋出来,一看见他连忙行礼。
“见过大驸马。”
主仆俩齐齐抬眸,那张熟悉的俊脸正好映入眼帘。
谢诗书微愣:“你怎来了。”
孙清策走过来的脚步一顿。
“公主不欢迎臣?”
谢诗书:“……”
【我可没说,别冤枉我。】
“没,既然来都来了,一起品茶吧。
刚好还有厨房新做的红豆桂花糕,也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孙清策听的会心一笑。
“多谢公主相邀。”
谢诗书突然不知该怎接话。
【你人都来了,难不成本姑娘还能把你赶出去?】
【那多失礼,我可是淑女,不可胡乱来。】
在谢诗书走神之际,一根糖葫芦出现在她面前。
芝兰玉树看的一愣,视线在夫妻俩身上来回徘徊。
谢诗书本人也是愣了下。
“糖葫芦?”
“嗯,路过看见,想来公主可能会喜欢,也就买了一根。”
【路过?】
【真是这样?】
她带着怀疑的目光,伸手接过。
“多谢,喝茶吃糕点儿吧。”
【这人看不出来啊,还挺温柔体贴。】
【要是不做我的驸马,想来也会是个好丈夫。】
不过她心中轻叹。
【可惜,做了我的驸马,注定与旁的男子不同了,那基本的为人丈夫快乐,他注定是要失去的。】
院里突然加入异性,气氛微妙的同时,倒也还算和谐。
宣德皇帝可是一直关注女儿。
此时正是暗卫认真禀报。
“公主与大驸马还算相敬如宾?”
“算的吧,大驸马今日还特意给公主买了糖葫芦。”
宣德皇帝听的愣住。
“买糖葫芦?”
暗卫一本正经点头:“对。”
宣德皇帝陷入沉思。
“想不到他还挺体贴。”
【连闺女爱吃糖葫芦一事,他都知晓,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他想或许自己这赐婚,也是刚好合适。
不止他关心,太后更是首当其冲。
新婚夫妻俩,一位是是她的孝顺懂事的乖孙女;一位是她嫡亲侄外孙,俩人其实无论从家世相貌气质,都算得上很般配。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侄外孙年龄大了些。
但皇帝也说得对,男人大点儿兴许更疼人。
“胡嬷嬷,你心细,带一些东西,去公主府看看。”
【夫妻俩婚前见面次数,总归是有限的,不一定会互相有好感,难免让人担忧一二。】
“是,太后。”
其实她也挺担忧小两口的。
胡嬷嬷离开,就剩田总管陪着太后。
“老田。”
“老奴在。”
“你说她们夫妻俩,会把日子过好嘛。”
田总管也不知,但他不可如此直说。
他在心里快速斟酌话语。
“公主善解人意,大驸马又大她几岁,想来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太后听的欣慰。
“哀家想也是如此。”
胡嬷嬷到时,房轩川正陪着他的皇姐与策姐夫说笑。
“皇姐,你是不知,弟弟们可想你了。”
谢诗书闻言,忍不住出声打趣。
“奥,就他们想?”
房轩川害羞一笑。
“孤也想皇姐,只是你自从敬茶那日后,最近都没进宫,总是见不到你。”
孙清策静静听着,时不时为姐弟俩续茶。
他一直续茶,谢诗书便一直喝茶,浑然未觉有何不对。
直到……
“感觉有些撑。”
房轩川摇头:“你喝那么多茶水,能不撑嘛。”
他以为是天气热,皇姐才喝的多,哪里知晓她是不知不觉喝多的。
谢诗书听后,瞪了眼某个始作俑者。
突然,风嬷嬷的声音响起。
“公主,大驸马,太后身边的胡嬷嬷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一愣。
谢诗书大概猜到胡嬷嬷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