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王含烟，眼中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王含烟眼神骤然转冷，杀机弥漫，“看你这样子，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对？”
接触到王含烟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灰袍老者猛地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浇灭了他的怒火，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不敢再与她对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刚才那两巴掌，王含烟已经是手下留情。
若是对方真下死手，他现在绝不可能还安稳地坐在这里。
在面子和性命之间，还是性命更重要。
这个女人，强得简直不像话！同为破界境，他却感觉对方深不见底，如同深渊！
坐在主位的方天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女人，还是这么霸道，丝毫不讲情面。
不过，他心中清楚，王含烟可不光是实力恐怖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她硬是以一身通天实力，独镇八方，让大小隐世世家和宗门不敢有半分挑事之举。
凭一己之力换得大夏凡界太平，此等功劳，冠古绝今。
要不是这个女人对总司长这个位置不感兴趣，压根轮不到他来当这个总司长。
最关键的是，她与那些盘根错节的隐世家族和宗门没有利益瓜葛，是真正在为大夏做事的人。
“咳咳！”
方天佑轻咳两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好了，诸位同僚，同为天剑司同僚，当以和为贵，莫要因外界之事伤了内部和气。”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灰袍老者等人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辰一事，尚未彻底调查清楚前，仅凭片面之词便要缉拿，确实有失公允，也违背了我天剑司的初衷。”
“修者世界，自有其规则。我天剑司的宗旨，是守护世俗安宁，防止修士力量祸及无辜凡人，而非介入修士之间的私人仇怨。此事，查清后再议。”
话音落下，方天佑的身影如同泡影般，缓缓消散在座位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楼顶层，一间极为宽敞、视野开阔的办公室内。
王含烟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一双美眸远眺着天际那轮初升的朝阳。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绝美的脸庞上，映照得她嘴角那一抹笑意愈发复杂难明。
“好你个小师弟，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下山这才一个多月吧？就连着掀翻了江城两个盘踞多年的家族。这惹祸的能耐，倒是深得真传。”
她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久前江城那恐怖的天罚，……会不会也与你有关呢？”
想到这里，王含烟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小师弟，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大师姐可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闻涧庭院。
苏辰几人搬过来已有半月。
上官书瑶凭借苏辰给的功法和海量资源，成功突破至聚灵境，丹道造诣也突飞猛进，已能稳定炼制出二品聚气丹。
符云舟的修炼则堪称“惨烈”。
每天天还没亮，便要到千丈瀑布下淬体。
在狂暴水流的冲击下，伤痕累累是常态，筋骨欲裂是日常。
到了夜晚，等待他的并非休息，而是更加煎熬的药浴。
每当苏辰指尖缠绕的那一丝黑色电蛇没入浴桶，符云舟凄厉的惨嚎便会响彻庭院，听得人心头发颤。
然而，这地狱般的磨砺效果也是非常显着的。
如今，坚硬的岩石他已可以一拳轰的粉碎。
要是现在遇到姬明，即便不敌，也绝不会像以前那般狼狈不堪。
唯独六师姐符轻语的进展最为缓慢。
这主要是符轻语现在已经是灵寂二重修为，进阶本来就很难。
加之她要时时刻刻照看符云舟淬体，关注苏辰山脚别墅的改造工程。
还要遥控她庞大的帝龙集团，所以进展自然很慢。
庭院一间屋子里。
苏辰盘膝静坐。
手一翻一块黑色铁片出现在他手中。
入手冰凉，非金非铁，材质古怪。
这几天他用了各种办法，试图揭开其中的秘密，但铁片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材质，看着像铁，但又没有铁的冰冷。
唯一的特点就是吞噬神识，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直觉告诉他，这个铁片肯定不是凡物。
“我就不信了！”苏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这次，他不再只释放出一缕神识去试探。
而是散出大部份神识，将整块铁片彻底包裹。
“嗡！”
苏辰只觉识海像是被撕开了一道缺口，神识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那小小的铁片！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传来。
“妈的，这次玩大发了！”
他心头剧震，想要收回神识。
却发现神识早已不受他控制。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铁片疯狂吞噬。
意识越来越模糊。
苏辰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形的旋涡，不断下沉，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苏辰再次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庭院的房间，而是漂浮在无边无际的灰色混沌之中。
身体虚幻，好像没有一点重量，完全就是一个意识体。
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唯有一眼望不到边的灰色雾气，缓缓流转。
“我……我他妈的这就挂了？”苏辰有点发懵，下意识地想掐自己一把，却发现手直接穿过了虚幻的身体。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前方的灰雾突然剧烈翻涌，向两边分开。
雾气深处，一个光团亮起，并迅速放大，眨眼间飞到他的面前。
这时他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光团。
而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由无数暗金符文组成的光球。
它静静悬浮着，表面流光溢彩，里边无数细小的符纹生灭不定，散发出古老、威严，甚至带着一丝轮回气息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