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桑塔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
林宇开着车窗，晚风灌进来，吹得他浑身舒爽。
他甚至没忍住，哼起了‘好日子’。
这下，总该成了吧！
看着那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副市长、局长们，一个个难看的脸色，林宇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他甚至已经能想到明天太阳升起，整个江城官场鸡飞狗跳的景象。
公报私仇！
挑战整个领导班子的底线！
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无组织，无纪律！
哈哈！
这一顶顶大帽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他林宇，不想要都不行！
这回。
梁文源那个老登，总保不住自己了吧？
省里的赵达功，总得考虑一下影响，把自己一脚踢开了吧？
林宇越想越美，脚下油门都踩得深了些。
他已经开始规划，是先去欧洲买个带停机坪的古堡，还是去加勒比海买个能开派对的小岛。
爽！
太他妈爽了！
原来羞辱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是这种感觉！
……
而留在金碧辉煌门口原地的几位市长，几位各单位的一把手。
看着林宇那辆桑塔纳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一个个脸色阴沉。
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追上去，把林宇连人带车都给拆了！
无法无天！
奇耻大辱！
这何止是打他们的脸？
这是把他们的尊严全都踩在了脚下！
潜规则呢！
这么多年官场里心照不宣的体面呢！
全被那个姓林的小王八蛋，一夜之间，给毁了！
刘副市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要不是秘书死死拉着，他怕是能当场心梗过去。
这会所，他们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周围的保安、服务员都在偷偷打量他们。
那表情，又是同情，又是想看热闹。
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一行人黑着脸，连夜换了个不起眼的酒店，钻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包间里。
直到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们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但是，只要一提起“林宇”这个名字，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就又窜了上来。
“王八蛋！小畜生！”
“他这是想干什么？掀桌子吗？他以为他是谁！”
“简直是疯了！我明天就去省里告他！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一阵咒骂，一通抱怨。
包间里烟雾弥漫，气氛压抑。
至于去找市委，找梁文源？
这个念头，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去找梁文源？开什么玩笑！那姓林的本来就是他弄回来的！这小王八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梁文源能不知道？怕是就在背后偷着乐呢！
去找书记？书记眼看着就要退了，这种时候谁会去管这种破事？
可要让他们就这么算了，就这么忍气吞声，明天乖乖写三千字的检讨送过去？
做梦！
他们要是真这么干了，以后在江城，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分管工业的王副市长一拍桌子，他是除了刘副市长之外，火气最大的一个。
“这小子，是在逼我们！”
“可我们能怎么办？硬顶？他现在是常务！抓着条例，我们理亏在先！这事捅到哪里去，我们都占不到便宜！”一个局长丧气地说道。
“妈的！憋屈！太他妈憋屈了！”
众人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算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刘副市长，那个地中海发型的，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
“你们都没有弄明白这件事情的底层逻辑。”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刘副市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那张涨红的脸在烟雾后若隐若现。
“书记马上要退了，这个位置，十有八九是梁文源的。”
“那梁文源空出来的市长位置……给谁！？”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僵住了。
被刘副市长这么一点，他们都反应了过来。
刘副市长的声音很冷。
“林宇，恰恰在这个时候回来。”
“一回来，就发难。”
“抢班夺权，抓走了农业、工业、城管三大块。现在，又用这种手段，把我们所有人的脸都踩在脚下……”
“这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你们还觉得，他只是一个愣头青？”
会议室里没人出声。
所有人的后背，都有些发毛。
他们明白了。
这哪里是政治自杀？
这他妈是投名状！
林宇是在用他们这群人的脸面，在用整个江城官场的安稳，向梁文源纳投名状！
他是在告诉梁文源：你看，我想收拾谁，就能收拾谁！我想让江城变成什么样，它就得变成什么样！只有我，才能帮你镇住场子！也只有我，配接你的班！
想通了这一层，他们心里的火气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疯子。
而是一个有预谋、有手段、背后还有靠山的狠角色！
“那……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局长的声音都在发颤。
和这种人斗？怎么斗？
“副市长，那也是市长！”
刘副市长掐灭了烟头，脸上露出狠色。
“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他想踩着我们上位？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
“我们不能直接对抗，但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那就……”
王副市长阴着脸接过了话头。
“....”
“对！”刘副市长一拍大腿，“明天天一亮，我要让这些消息，传遍每一个角落！”
……
林宇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想着两亿美金怎么花。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来到办公室，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悠哉地看着报纸。
他在等。
等检讨书？不，他是在等弹劾他的电话。
他等了一上午。
电话，没响。
来送检讨书的，一个都没有。
反而，是姚桃敲门进来，表情古怪地告诉他，刘副市长、王副市长等好几位领导，今天一早，集体请了病假。
请病假？
林宇心里乐了。
好啊！这是要非暴力不合作了？这是要罢工了？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他心情舒畅地喝了口茶。
桌上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叮铃”一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