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天停下笔,抬头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兴致:“不无聊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马妈妈,你没发现吗?中医特别有那种‘神道气’—— 不是说迷信,是能慢慢训练人的眼力劲和判断力。就像周爷爷看诊,搭个脉、问几句话,再观察观察病人的气色,就能说出症结在哪儿,还能对应上该用什么药膳调理,这种从细节里找答案的感觉,特别有意思。”
马春梅听着叶承天的话,笑着点头附和:“你说得确实在理,小天这眼光就是准。其实不光是中医,像风水、道士、算命这些常被人议论的行当,背后都藏着共通的东西 —— 就是你说的观察力、综合力,还有判断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很多人一提到这些,就先扣上‘迷信’的帽子,其实这里面固然有迷信的成分,可更多的,是现在科学还没能完全解释的规律。”
“你想啊,就说风水,以前老祖宗看宅子讲究‘背山面水’,看似是讲究风水,实际上是考虑到通风、采光、防洪这些实际问题。”
“算命先生能说中几分事,也不是真能‘通鬼神’,而是他们见的人多了,能从人的言行举止、神色状态里,看出些生活境遇的痕迹,再结合常有的人生规律,做出些判断。”
“中医也是一样,周老搭脉能知症结,不是靠‘掐算’,是他几十年看诊攒下的经验 —— 能从脉搏的快慢、强弱,节奏里,结合病人的气色、舌苔、说话的底气,综合判断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总结一下:“这些行当看着玄乎,核心其实都是‘看人、看事、看规律’,把观察到的细碎信息攒起来,再用自己的经验去分析、判断,最后得出结论。等你接触多了就会发现,这里面的‘门道’,比咱们一开始想的要实在得多。”
叶承天点头,笑:“还是马妈妈懂我。”
所以他学得也不是中医,学的是识人。
识人这门学问,在中国, 就是第一学。
学通了这个,你不管身在哪里,都能活出一片天来。
叶承天指着方子上的药材名称补充道:“至于药膳学,我既然要跟着一起出书,肯定得懂点理论知识才行啊。要是连食材和药材怎么搭配、不同体质该吃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就是瞎写吗?到时候书出版了,不仅会误导人,也对不起信任咱们的人。现在跟着学,既能帮上忙,自己也能多会点东西,挺好的。”
至少他现在生存能力很强。
自己单独过日子,做饭洗衣服都会了,还会给自己看个小病啥的,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强了,正在为未来做准备,心情超好的。
马春梅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放了心 。
原本还怕他觉得枯燥,没想到叶承天不仅不抵触,还能琢磨出学习的乐趣,甚至能想到出书的责任,这份通透和认真,怪不得日后能居高位。
她笑着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学东西最怕的就是没兴趣,你愿意钻进去,以后肯定能学出点门道来。”
马春梅和叶承天跟着周老学药膳、研方子,日子过得充实又规律,可另一边的叶承泽却渐渐觉得没了趣味。
这天他忍不住找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们上回学东西也就几天,这回怎么学起来没个头了?”
马春梅正在整理刚抄好的药方,闻言抬头解释:“上回是钱老和老太太关系好,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可哪能人人都像钱老那样敞亮?周老愿意这么教我们,已经算是好待遇了。要是咱们自己上门找这些老中医请教,没耗上半年八个月的功夫,人家都未必肯搭理你,哪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跟着学?”
叶承泽皱了皱眉,追问:“那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走?总得给个痛快话吧?”
“估计还得在这儿待几天。” 马春梅放下笔,继续说道,“周老主攻皮肤病,听说了有不少的好方子,不过他就拿出一个狗皮膏药的方子。我正好也有几个自己琢磨的方子,拿出来跟他互换着研究 —— 不过周老说我那两个方子的配伍不太合理,这几天正帮我梳理‘君臣佐使’的原理。等我把这些药方的门道彻底吃透,咱们就走。”
叶承泽好奇:“司令发话,他都敢不听,不把自己本事全拿出来?”
马春梅解释:“阮司令给的人情也分层次吧,我们估计就是最薄的一层,只配这些。”
这话有点没良心,但马春梅必须说,不能让叶承泽被阮家给迷糊过去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至于周老其他的家传方子,他不想说,我也不会去觊觎。他愿意教咱们药膳和这些基础配伍,我已经很满足了,哪能贪心要把人家所有知识都抠出来?”
叶承泽这几天都跑厌了。
但如果就让他和大嫂两人待在家里也不合适。
倒也不是没有人邀请他,但他有自知之明,性格直率,说话有时候会太真,会得罪人。
他不愿意在大哥这里给大哥惹麻烦,所以一般的邀请都推掉了,每天就换着和宋知远,夏怀林搭伴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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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的孙女儿儿长得娇俏,眉眼间带着几分娇气,说话却总带着点 “呛人” 的劲儿。
明明是想跟叶承天多说话,却总爱挑他的错处,要么说 “这个药材的用量你记反了”,要么说 “爷爷刚讲的配伍你肯定没听懂”,“抄药方都能抄错,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把叶承天烦得都想扔东西。
他本也不是爱药膳学,记录这些方子只为了实用主义,而且他在摸清规律,为什么同样的病,给的药会不同。
但这个丫头老是搭话,毕竟药方上的字是真难认,叶承天感觉自己要到极限的,就突然站起来,出去转一圈去再回来。
马春梅看在眼里,心里暗笑。
这小姑娘明显是喜欢小天,可偏偏用错了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