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家媳妇李氏这几天有些郁闷。
自从上次她得了一块肥皂试用的赠品之后,她就了解了肥皂的好处,洗衣服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用敲打的方式就能洗干净了。
肥皂这种好东西她也没有藏私,把它推荐给了附近的邻居们。
但是这也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很多人都知道了肥皂的好处之后,现在弄得一皂难求,她去排了好几次队,压根都没买到!
因为她家在城东边,走到林墨那去经常都是午后了,等她到的时候店里的夫妻告诉她早就卖完了,请她明天赶早。
可是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等她来到的时候还是卖光了。
李氏瞧这样子,自己不得天不亮就到那排队才可能买到,虽然心疼打坏的衣服,而且肥皂也很好用,但是也太难买了一点,有些气馁。
况且自己早上还得照顾丈夫和儿子,要起来做早饭,不能起大早过来,按照这架势看来,自己这辈子是别想用上这肥皂了。
张嫂和陈嫂她们也去买了一次,跟她也是一样的情形,然后她们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赶忙做完了早饭,天不亮就出门去了,这才好不容易抢到两块。
而且听张嫂她们说了,每个人只能买两块,所以也不能帮她捎带一块。
再次来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张嫂她们炫耀这肥皂,让一向贤惠持家的李氏心里很不平衡。
看她们用着自己推荐的肥皂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而自己只能拿洗衣棒敲打着衣服,心里别提有多堵了。
明明是自己先用上的,现在反倒自己没得用了,因为这事没少在家生闷气,丈夫见她奇怪也好奇的询问了几次。
她丈夫哪里知道,这都是林墨惹出来的祸端。
不过李氏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这天起了个早,不等丈夫和孩子起床,她就急急忙忙的往东大街赶,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看到那排队的人群。
此时天刚亮不久,那肥皂铺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自己前面起码有五六十人,听旁边的店家说,要排队才能买到肥皂,她也像别人一样跟着队伍。
在队伍了李氏也是听着不少人在议论。
“听说昨天这个时候,店家的肥皂都已经卖光了,让大家散了。”
可不是嘛,我也是听人说这肥皂的好处,今天已经是第三回来了。
“诶~今天店家怎么还没有出来说话啊,莫非肥皂还有货不成?”
“是啊!要我说啊,这肥皂现在可是紧俏货,买都买不到,就怕还没轮到我们呢,店家就卖光了。”
听到周围的的议论,李氏的心也揪了起来,自己一大早从老远过来,还排了这么久的队,千万别让自己又白忙活一场啊!
不由得双手合十,祈求着佛祖保佑。
随着队伍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李氏紧盯着在店里忙碌的李直夫妇,看着他们面前的香皂一块块的减少,又看他们从里屋搬出更多的香皂,心脏也是狂跳起来。
身边的人倒是很乐观,有说有笑的调侃着。
“哎呦~今天店家备货很足嘛,现在都还有货。”
“就快到我们了,还有还有!”
终于,李氏前面再也没有人了,看着左边桌上的那十几块香皂,她知道自己这次终于成功了,激动的快要流下泪来。
何苗收下了李氏的铜钱,见她情绪激动,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娘子真是好运气啊,你要是昨天这时候来,肯定早就卖光了。”
“好在东家说现在货足了,今天的货比昨天多了五百,现在每天都有一千五百块的存货,所以现在也还有货卖。”
“不过,东家一人只准买两块的规矩还是没改。”
李氏按下激动的胸膛,付了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香皂,心情一下子通畅了,几天来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
提溜着油纸袋包好的肥皂走在路上,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见到她如此高兴,旁边排队的人不禁调侃道。
“小娘子好生高兴啊!”
“我等在这恭喜小娘子喜得香皂了。”
见到被人取笑,李氏脸上也是一热,不过又看了看手里的香皂,她还是觉得这次来的值了。
被他们取笑一下就取笑一下吧!反正自己高兴。
这下自己也能和张嫂子她们一起把洗衣棒扔掉了,自己也能轻松洗服了,从此以后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提溜着手里香皂,李氏炫耀似的拿在手里,乐呵呵的往家走去。
。。。。
自那日从张相公那里得了十万块香皂的订单,张安志面上总维持着一副从容模样,见了林墨依旧是那声不高不低的 “林小哥”,可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三两天就往他的小院跑一趟。
第一次是揣着两包新炒的瓜子,进门先打量院里晾晒的皂坯,指尖在木架上点了点,嘴里却问:“近来天气燥,林小哥可要些薄荷油?”
第二回拎着壶新茶,眼睛直瞟着隔壁灶房飘出的蒸汽,话锋却绕到了城里码头的仓库上。
“我在那仓库后巷腾了间空房,若皂做好了,暂存着也方便。”
林墨瞧着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憋笑憋得喉头发紧,却只笑着应承道: “多谢张相公费心。”
转头就把吴岳夫妇和吴松、阿武叫到跟前。
“张相公没事天天过来,催得有些紧,想来是有些着急了,咱们再加把劲吧。”
林墨指了指堆在墙角的油脂和碱块道:“吴岳大哥负责熬皂基,火候再盯紧些;花娘嫂子切块时匀着些力气,别让皂形歪了;吴松和阿武,晾晒和打包的活计多担待。”
众人应了声好,院子里顿时忙得脚不沾地。吴岳守着大铁锅,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进柴火堆;花娘握着铜刀,手腕翻飞间,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皂坯落进竹筐;吴松和阿武扛着木架往院里挪,正午的日头晒得他俩脊梁黝黑发亮。
林墨瞧着进度,索性也挽起袖子,坐在花娘旁边帮忙修整皂边。指尖沾着滑腻的皂液,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倒也不觉得累。
只是偶尔瞥见院门口那抹熟悉的青布身影,总会忍不住勾唇角,
这位张相公,怕是连夜里都在数着皂坯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