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嘎子赶紧跑出去，在走廊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熏臭了。
嘎子在隔壁寝室，偷偷盯着郑勇，看见他回到屋子。嘎子从门缝里偷着往里看。
只见郑勇在床边坐下，他闻到一股肉香味。
郑勇皱起鼻子闻了闻，然后低头看到鞋里有一块猪头肉。
他把猪头肉拿了起来，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都亮了。
不一会，一大块猪头肉全被他吃了。
吃完猪头肉，他还舔了舔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嘎子在门外实在憋不住了，他推开门走进去。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郑勇先发声了：“嘎子呀，我知道猪头肉是你藏起来让我找的，只是以后别藏在鞋里啊，有点臭。”说完，他又躺在床上，开始呼呼睡大觉了。
嘎子跑进龙浩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
“哈哈哈……大哥……你是没看见……大勇吃得那叫一个香……”嘎子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他还舔手指！跟小孩似的！”
赖四皱着眉毛问：“你是不是又捉弄他了？”
嘎子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没有啊，我……我就是给他买块猪头肉，他全都吃啦，一点都没浪费呀。”
龙浩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然后冷冷地问道：“你笑完了吗？”
嘎子还在笑：“没呢……一想起来我就想笑……”
“那你接着笑。”龙浩的声音很冷。
嘎子听出不对劲了，赶紧收住笑容，站直身子说：“大哥，我……”
“郑勇脑袋受伤，反应虽然迟钝点，就成了你们的笑料啦？”龙浩盯着嘎子，眼神锐利，“你们一个个的，平时称兄道弟，现在他落了难，你们就这么对他？”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嘎子低下头不敢看龙浩。
“我问你呢，”龙浩站起来，走到嘎子面前，“要是今天受伤的是你，郑勇这么捉弄你，你心里什么滋味？”
嘎子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想逗逗他，没恶意……”
“没恶意？你知道郑勇现在什么情况吗？他分不清好坏，分不清玩笑和真话。你今天给他买块肉他吃了，明天要是有人放块毒药呢？他也吃了呢？”
嘎子吓得脸都白了：“大哥，我错了……我真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就敢做？我告诉你啊，郑勇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他需要人照顾，需要人保护。你们不保护他就算了，还捉弄他？你们对得起华子吗？对得起兄弟这两个字吗？”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龙浩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说：“今天这事到此为止啊，谁要是再敢捉弄郑勇，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都出去吧。”
兄弟们鱼贯而出，嘎子走在最后，他想跟龙浩道歉，但看看对方的脸色，也没敢再开口说话。
办公室里只剩龙浩一个人，他想起刚才嘎子说的话——“大勇现在傻得可爱”。
可爱吗？也许吧。但更多的是可悲。
从前的郑勇虽然莽撞，虽然冲动，但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脾气有性格。
现在的郑勇只剩下一个空壳，反应迟钝，记忆模糊，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龙浩没保护好他。
“华子……”龙浩低声说，“哥对不起你呀……”
龙浩刚平复一下心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喂，找谁呀？”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你是龙浩吗？”
“是我，有啥事？”
“你认识赵强吧？他是你们夜总会的人吗？”
龙浩心里一紧：“是，他怎么了？”
“他欠我们两万块钱，你带着钱到黑林子来一趟。你要是不替他还，我们就把他扔进大河里。”
龙浩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你们是谁？他怎么会欠你们钱？”
“我是他对象的表哥，你来了就知道啦。记着带两万块钱啊。别耍花样，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嘎子！”龙浩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嘎子听见喊声赶紧推门进来：“大哥，咋滴啦？”
“快叫四哥和大军，咱们几个出去一趟。”
嘎子看龙浩脸色不对，不敢多问，赶紧出去叫人。
几过分钟后，赖四和大军也走进来。
“龙啊，出啥事啦？”赖四问道。
“赵强被人绑了“在黑林子呢，对方要咱们给送两万块钱过去。”
众人都是一愣，赵强是夜总会的领班，为人圆滑，从来不得罪人，谁会绑架他呢？
大军也一脸疑惑问道：“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强子那人精得跟猴似的，咋可能欠人钱呢？”
“对方说他对象的表哥，具体是怎么回事去了才知道。”
他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那把黑色的小五四，又从保险柜里取出几沓现金，数出两万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咱们快走吧。”
四个人匆匆走出夜总会，大军开车，龙浩坐副驾驶，其他三人坐后面。
黑林子在城北二十里外，是一片老林子，早年是乱葬岗，后来荒废了，平时很少有人去。
一路上，车子里的气氛压抑，没人敢说话。
嘎子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大哥呀，会不会是圈套呢？能不能是邓亚楠找的人？”
“不像。对方口音是本地人，说话也没那么专业。如果真是邓亚楠找的杀手，不会只要两万块钱。”
车子开了能有四十多分钟，到达黑林子外围。前方已经没路了，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土路，坑坑洼洼的，轿车开不进去。
龙浩他们沿着土路往里走，林子很深，虽然是大白天，但林子里光线昏暗，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