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内,北狄大军的营帐连绵起伏,自占领幽州后,阿骨律便开始着手整顿军队,清点战利品,同时向草原征兵,短短数日,十万大军便扩充至十五万,士气也渐渐恢复过来。
中军大帐内,阿骨律端坐于主位,身披厚重的狼皮披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帐下,阿古拉、帖木儿、夏侯霸等将领分列两侧,个个神情肃穆。
“诸位,” 阿骨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帐内,“如今咱们已占据幽州,根基已稳。但这远远不够,咱们要的是南下中原,夺取更多的土地和财富!”
阿古拉往前一步,抱拳道:“父汗,贺破虏和陆承钧退守信都,定然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咱们去钻。依儿臣看,不如先休整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休整?” 阿骨律冷哼一声,“等大虞再征援军赶到,咱们这点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他手指重重敲击着案几上的地图,“我已探查清楚,大虞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信都,防守重心全在那里,山东那边定然守备空虚。”
帖木儿眉头微蹙,问道:“可汗的意思是……”
“你带三万精骑,即刻出发,去山东地界!” 阿骨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用跟他们硬拼,就去抢劫物资,粮草、布匹、铁器,能抢多少抢多少!一来可以补充咱们的军需,二来也能扰乱他们的心神,让贺破虏和陆承钧首尾难顾!”
帖木儿心中虽有些顾虑,但还是领命道:“属下遵命!” 他知道阿骨律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夏侯霸在一旁听着,眼珠子转了转,上前道:“可汗英明!山东富庶,要是能抢上一票,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属下愿率军协助帖木儿将军!”
阿骨律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率一万兵留守幽州,我率主力前进,目标信都!我要让贺破虏和陆承钧看看,他们退守信都也无济于事!”
夏侯霸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退了回去。
阿骨律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信都的方向:“阿古拉,你率五万骑兵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务必尽快抵达信都城外安营扎寨!”
“儿臣遵令!” 阿古拉大声应道,眼中尽是好战的光芒。
“其余人等,随我大军主力,明日一早拔营,向信都进发!” 阿骨律的声音斩钉截铁,“咱们要让大虞知道,北狄的铁骑,无人能挡!”
众将领齐声领命。
信都城内,贺破虏和陆承钧也收到了北狄大军动向的消息。
“阿骨律果然没打算给咱们喘息的机会。”贺破虏看着军报,眉头紧锁,“他亲率主力来攻信都,还派了帖木儿去山东抢物资,好阴险的计策。”
贺破虏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黄承天在山东蹦跶得欢,这下好了,北狄的刀子直接架到他脖子上了。”
陆承钧面色凝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黄承天那帮人盘踞山东,本就与朝廷离心离德,他们和北狄狗咬狗,于咱们而言,倒也省了些麻烦。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山东的百姓怕是要遭难了。”
“难不成你还想派兵去救?” 贺破虏挑眉看向他,“别忘了,黄承天视咱们为眼中钉,咱们要是分兵过去,他不趁机咬咱们一口就不错了。再说,阿骨律的主力正往信都来,咱们哪有兵力分出去?”
陆承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不是要分兵,只是觉得可惜了那些百姓。他们本就饱受战乱之苦,如今又要遭此劫难。”
“乱世之中,百姓遭殃是常事。” 贺破虏语气冷淡了些,“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信都,这才是对朝廷、对天下百姓最大的负责。至于黄承天和山东……” 他冷笑一声,“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或许经此一役,能让黄承天明白,单凭他那点势力,根本无法与北狄抗衡。”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同胞。” 陆承钧道,“要不还是派一小股骑兵,去山东边境传个消息,让百姓们早做疏散?也算尽了一份心。”
贺破虏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就毕竟是咱们大虞的百姓。但切记,不可与黄承天的人有过多接触,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色渐深,北狄大军的营帐内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明日的征程。而信都的守军严阵以待,山东的黄承天等人还不知一场危机即将降临,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帖木儿的三万精骑速度极快,如同草原上的疾风,不过两日便已兵临德州城下。
黑压压的骑兵队列将德州城团团围住,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声响,仿佛擂动的战鼓,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德州城内,王破军正站在城楼之上,率领五千人马严阵以待。他身披重甲,手持宝剑,目光如炬地盯着城外尘烟滚滚的北狄大军。城墙上,士兵们弓上弦、刀出鞘,盾牌手紧守垛口,长矛手探出城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将军,北狄的骑兵太多了,咱们这五千人守在城里,怕是也顶不住啊。” 身旁的副将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王破军紧了紧握着枪杆的手,沉声道:“顶不住也得顶!德州城是山东的门户,一旦被他们攻破,济南府就危险了。咱们身后是无数百姓,退无可退!”
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备好滚石、箭簇,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
帖木儿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停下,他勒住马缰,看着城楼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就这点人,也想守住德州城?” 他对着身旁的亲兵道,“去,告诉他们,识相的就赶紧开城投降,否则踏平了这座城,一个不留!”
亲兵领命,策马来到城下,高声喊话。王破军听后,怒喝一声:“休要多言!想要攻破此城,先问过我手中的长枪和这坚固的城墙!”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长枪向前一指,城上五千士兵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气势丝毫不输对方。
帖木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斥候也将消息传回济南府。
济南府衙内,黄承天正与韩明璋、黄狗儿等人商议政务,听闻斥候回报,帖木儿三万大军已至德州城下,与守城的王破军五千人马对峙,他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
“居然真来山东了!” 黄承天眉头紧锁,“这么多人,这是想速战速决,拿下德州,掠夺物资啊。”
韩明璋沉声道:“王破军虽勇,但五千人马困守孤城,对阵三万精骑,实力过于悬殊,德州城怕是撑不了多久。一旦城池失守,北狄骑兵便可长驱直入,山东境内将大乱。”
黄狗儿也急道:“大哥,不能让王将军他们被困死在城里,咱们得赶紧派兵增援啊!”
黄承天踱步沉思片刻,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德州绝不能丢!韩军师,你即刻拟定增援计划;让林大虎赶紧增援德州,弟,你去调集兵马,和张温辽一起率一万兵马,随我一同前往德州;邓先生,你负责调度粮草,务必确保前线供应;周先生,你留在济南府,处理日常政务,稳定后方。”
“是。”众人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