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焦急之际,黄狗儿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从腰间掏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扳指。
他快步走到斥候身边,蹲下身,附在斥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语气急促却清晰。
斥侯听完,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头。黄狗儿将玉扳指塞进斥侯手中,沉声道:“记住,务必追上邓正阳大人,告诉他按我说的做,耽误了大事,提头来见!”
“小人明白!” 斥候双手握紧玉扳指,躬身行礼后,转身快步跑出府衙,翻身上马,朝着东昌府方向疾驰而去。
黄承天看着黄狗儿的动作,疑惑地问道:“弟弟,你这是……”
黄狗儿把计划跟众人又简单说了下。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林大虎兴奋地拍了拍黄狗儿的肩膀:“好小子!这招妙啊!”
黄承天也松了口气,眼神里露出赞许:“弟弟,你考虑得很周全。这样一来......”
黄承天悬着的心放下不少,语气重新变得坚定,“传我命令,全军戒备!弟弟,你率一万兵马驻守西门,加固城墙,多备滚石滚油;大虎,你带一万兵马守东门,重点防范朝廷军的攻城锤;温辽,你领一万兵马守北门,在城外挖掘陷马坑;破军,你率一万兵马守南门,安排弓箭手在箭楼待命;冠军,立刻撤回城外岗哨,与剩余的一万五千兵马汇合,作为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城门;剩下的五万兵马,由我亲自统领,坐镇中军,统筹调度!”
“遵命!” 众将领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府衙外很快响起急促的鼓声,士兵们纷纷朝着各自的防区奔去,城墙上瞬间竖起密密麻麻的旌旗,弓箭上弦,刀枪出鞘,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午时刚过,沧州城外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影 —— 陆承钧率领十八万大军抵达,在城外三里处迅速扎下营寨。东、西、南、北四门各布四万兵马,营帐连绵数十里,剩下的两万兵马则分散在粮道沿线,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包围网。士兵们手持工具,快速挖掘战壕、布置绊马索,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是早有预案。
陆承钧站在营寨中央的高台上,望着沧州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黄承天,这场仗,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的十一万兵马,能在这沧州城里撑多久。”
杨九灵走到他身边,躬身请示:“将军,围城部署已经完成,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按兵不动!”
沧州城外的秋风愈发凛冽,朝廷军的营寨连绵数十里,与沧州城形成对峙之势,转眼已过五日。
这五日里,陆承钧并未下令攻城,只是每日派三千兵马在城下巡逻挑衅,时而放箭射向城头,时而高声辱骂,试图激怒山东军出城应战。
可黄承天早已下令紧闭四门,任凭城外如何叫嚣,士兵们只是坚守城头,偶尔用弓箭回敬,绝不贸然出击。
中军帐内,陆承钧正对着舆图沉思,案上摆放着这几日的军需消耗清单。杨九灵走进来,将一份奏折递到他面前:“将军,给陛下的奏折已经草拟好了,您过目一下。”
陆承钧接过奏折,快速扫了几眼,眉头却渐渐皱起。奏折里只字未提冀州东平原的溃败,只说 “与黄承天鏖战数日,暂未破城,需陛下调拨粮草以助持久战”,避重就轻的措辞,让他很是不满。
“重新写。” 陆承钧将奏折扔回案上,语气坚定,“把冀州东平原指挥营被袭、两战损失七万兵马的事如实写上,还有此次围城的困境也说清楚 —— 咱们虽有十八万兵马,却需每日消耗数千石粮草,若陛下不尽快调拨,这持久战咱们撑不了多久。”
杨九灵愣住了:“将军,这样如实禀报,陛下会不会降罪?而且…… 军中说不定有陛下的眼线,您把失利全盘托出,恐生变数。”
“眼线自然是有的。” 陆承钧冷笑一声,走到帐边掀开帘子,望着城外的沧州城,“可正因如此,才不能说谎。永昌帝心思缜密,若我只报喜不报忧,眼线再把实情传回洛阳,反倒会让他疑心我隐瞒战况、图谋不轨。不如如实禀报,既显我坦荡,也能让他知道,平定山东并非易事,必须全力支援。”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沉重:“两场失利已是事实,瞒不住也没必要瞒。我只求陛下能看清局势,尽快调拨粮草 —— 若再拖延,别说围城,咱们这十八万兵马的粮草都要耗尽了。”
杨九灵恍然大悟,躬身应道:“末将明白!这就重新草拟奏折,即刻派快马送往洛阳。”
陆承钧点头,目光重新落回舆图上。他知道,这场持久战,比的不仅是兵力与粮草,更是朝廷对他的信任 —— 只要永昌帝愿意继续支援,他总有办法拖垮黄承天;可若朝廷断了粮草,别说围城,他这支大军恐怕会先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