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沧州东门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声。
杨九灵率领着十万大军,列阵于城下,旌旗如林,甲胄映着残月的冷光,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 —— 云梯、冲车、井阑,从阵前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声势骇人。
敌袭!敌袭!” 哨兵的惊呼划破夜空,城楼上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慌忙拿起武器,敲响警示的铜锣,铜锣声急促地回荡在沧州城内,惊醒了沉睡的军民。
黄承天听到铜锣声后脸色骤变,抓起挂在墙上的长刀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高声下令:“传我命令!王破军、张温辽、沐冠军即刻到东门城楼议事!所有守城士兵全部登城,弓箭、滚石、滚油备好,绝不能让朝廷军靠近城门!”
传令兵领命后策马狂奔,很快,王破军、张温辽、沐冠军三人便带着亲兵赶到东门城楼。此时的城楼已一片忙碌,士兵们正扛着滚石往城垛上搬,弓箭手趴在城垛后,紧张地盯着城下越来越近的朝廷军。
“大帅,杨九灵这是突然发难,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张温辽看着城下十万大军的阵仗,语气带着焦急 —— 城内兵力本就空虚,两万兵马跟着林大虎去夜袭粮道,剩下的士兵还要分守四门,东门能调动的守军不足三万,根本无法与十万大军抗衡。
王破军也皱起眉头:“朝廷军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早有预谋。咱们的弓箭和滚石有限,撑不了多久。”
黄承天紧握着长刀,目光锐利地扫过城下:“慌没用!先守住再说!王破军,你带五千人守左侧城垛,重点防备云梯;张温辽,你带五千人守右侧,盯着冲车,敢靠近就用滚油浇;冠军,你带剩余士兵居中调度,哪里危急就去支援!”
“是!” 三人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去部署兵力。
就在这时,城下的杨九灵催动战马,来到阵前,手中长枪指向城楼,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战场,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守城士兵耳中:“黄承天!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派人去偷我粮道能成?告诉你,本将军早就识破了你的伎俩,伏兵已在粮道设好埋伏,他们插翅难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话如同惊雷,让城楼上的守军瞬间慌了神。不少士兵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恐惧 —— 若夜袭粮道的兵马真的被困,沧州城没了外援,又面对十万大军,根本没有胜算。
黄承天心中也是一沉,他没想到杨九灵竟连夜袭粮道的计划都知道了,难道是军中出了内奸?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旦军心涣散,东门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攻破。
他猛地登上城垛,拔出长刀指向城下,声音洪亮如钟,压过了士兵们的窃窃私语:“都给我闭嘴!杨九灵在放屁!林将军和小黄都身经百战,麾下都是咱们山东的铁血儿郎,就算真有埋伏,也能杀出一条血路!你们守的不是一座城,是家里的爹娘、妻儿!若城破了,他们都会死在朝廷军的刀下!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守住城门,赏银百两!退后者,军法处置!”
这番话如同强心剂,让士兵们渐渐冷静下来。是啊,他们守的是自己的家,就算没有外援,也要拼死一战。士兵们重新握紧武器,弓箭对准城下,滚石、滚油整齐地堆在城垛后,眼神里的恐惧被决绝取代。
杨九灵见喊话没能瓦解守军士气,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身边的副将下令:“传令下去,擂鼓攻城!井阑先射一轮箭雨,冲车跟上,务必在天亮前拿下东门!”
“是!” 副将高声应道,震天的鼓声瞬间响起。井阑上的弓箭手同时放箭,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般朝着城楼袭来,守城士兵慌忙举起盾牌抵挡,“叮叮当当” 的金属撞击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从城楼上滚落。
冲车则在步兵的掩护下,朝着城门猛冲而去,“轰隆” 的撞击声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城门上的木栓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黄承天看着城下猛烈的攻势,心中清楚,这场守城战,才刚刚开始。他握紧长刀,对着身边的亲兵道:“再派斥候去落马坡方向打探,务必弄清楚林将军他们的情况!另外,让隧道那边的士兵做好准备,若东门守不住,就从隧道撤兵!”
亲兵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黄承天重新望向城下,眼中满是坚定 —— 就算只有三万守军,他也要守住沧州,等林大虎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