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道的战斗结束后,林大虎正让士兵清点着伤亡人数,黄狗儿却突然按住他的胳膊,脸色骤变:“大虎哥,不对劲!咱们得赶紧回沧州!”
“怎么了?” 林大虎疑惑地抬头,只见黄狗儿眉头紧锁,手指朝着沧州方向:“杨九灵那厮既然能算到咱们偷粮道,他现在十有八九在趁咱们注意力都在粮道上,猛攻沧州城!”
这话如同惊雷,让林大虎瞬间清醒。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杨九灵肯定想趁咱不备,拿下沧州!”
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召集剩余的士兵。此时的山东兵虽疲惫不堪,却也知道沧州危急,纷纷打起精神。林大虎清点了一下战马 —— 之前带来的六十匹骏马还剩四十匹,加上从朝廷军那里缴获的三百匹,一共三百四十匹。他将战马分给精锐,其余士兵则轻装跑步,朝着沧州方向疾驰而去。
“都给我加快速度!晚一步,沧州可能就破了!” 林大虎策马奔在最前,沥泉枪斜背在身后,风声在耳边呼啸。黄狗儿紧随其后,手中长刀紧握,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遇到朝廷军的追兵。
士兵们咬紧牙关,忍着伤口的疼痛与体力的透支,朝着沧州方向狂奔。夜色再次降临,月光下,一支疲惫却坚定的队伍,正与时间赛跑,朝着他们的家园疾驰。
与此同时,沧州东门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杨九灵坐在高台上,看着城下猛攻的十万大军,眼中满是笃定。在他看来,粮道的三万伏兵对付 “几千偷粮贼” 绰绰有余,此刻林大虎等人怕是早已成了刀下亡魂,沧州城内兵力涣散,拿下东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传令下去,让冲车队加大力度,不惜一切代价,半个时辰内撞开城门!” 杨九灵对着身边的副将高声下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落马坡那边很快就会传来捷报,等解决了城内的残兵,咱们正好回营庆功!”
十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朝着东门发起冲锋,井阑上的弓箭手不停射箭,城楼上的守城士兵已伤亡过半,王破军、张温辽、沐冠军三人都亲自上阵,身上已满是鲜血,却依旧死死守住城门,不让朝廷军前进一步。
当林大虎与黄狗儿终于抵达沧州东门附近时,远远就听到震天的喊杀声与城门撞击声。
两人趴在一处土坡后望去,只见杨九灵率领的十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向东门,冲车一次次撞击城门,发出 “轰隆” 的巨响,城楼上的守军虽拼死抵抗,却已明显体力不支,滚石、滚油所剩无几,不少士兵倒下后,甚至没人及时补位。
“糟了!东门快撑不住了!” 林大虎攥紧拳头,眼中满是焦急。若此时直接冲上去支援,他们这点兵力在十万大军面前如同杯水车薪,只会白白牺牲。
黄狗儿盯着战场,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眼前一亮:“大虎哥,硬拼不行!咱们得吸引朝廷军的注意力,让他们分兵!杨九灵的大营肯定在后方,咱们去偷袭他的大营,烧了他的粮草和帐篷,他必然会回援!”
“好主意!” 林大虎眼睛一亮,“就按你说的办!咱们悄悄绕去大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两人立刻调整方向,率领士兵,借着=地形的掩护,避开朝廷军的外围巡逻队,朝着杨九灵大营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们能清晰听到东门方向的厮杀声,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
杨九灵的大营设在沧州城外三里处的平地上,此时营内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 —— 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去攻城,只留下五万兵马驻守。林大虎与黄狗儿趴在大营外的土坡上,借着月光观察,只见营门处有士兵巡逻,营内帐篷排列整齐,粮草堆集中在西侧,守卫虽不算松懈,却透着一股 “后方安全” 的松懈感。
“大虎哥,杨九灵留了至少五万兵马守营,硬冲肯定不行!” 黄狗儿压低声音,语气凝重。七千对五万,兵力差距太大,一旦被缠住,不仅偷袭不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林大虎也皱起眉头:“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东门被攻破吧?”
“别急,咱们有办法!” 黄狗儿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摸出一个煤油灯 —— 这是他们半夜出发去偷粮道时,为了照明特意带的,现在还剩下不少。“咱们把煤油倒在布条上,绑在弓箭上,射进大营里放火!粮草和帐篷都是易燃物,一旦起火,他们肯定乱作一团!”
林大虎立刻明白过来,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快让弟兄们准备!”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煤油灯里的煤油倒在随身的布条上,再把浸满煤油的布条绑在弓箭箭杆上。七千名士兵分成四队,分别绕到大营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队都选出擅长射箭的士兵,举着点燃的火箭,瞄准营内的帐篷与粮草堆。
“放!” 黄狗儿一声令下,四队士兵同时松开弓弦。只见数千支带着火焰的弓箭如同流星般划过夜空,密密麻麻地射向大营。第一支火箭落在西侧的粮草堆上,瞬间燃起一小簇火苗,紧接着,更多的火箭落下,帐篷、粮草堆纷纷被点燃,火苗迅速蔓延,很快就形成了熊熊大火。
“着火了!着火了!” 大营内的朝廷军士兵瞬间慌了神。他们压根没料到会有人偷袭后方大营,既没准备灭火的水桶,也没制定应急方案,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呛得人无法呼吸。巡逻的士兵朝着火堆冲去,却被火焰逼退,营内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东门城下,杨九灵正坐在高台上,盯着摇摇欲坠的城门,脸上满是得意。在他看来,东门破城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粮道的三万伏兵也该传来捷报了。
可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指着后方,声音颤抖:“将军!您看!大营那边…… 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