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仁副局长看到两人暂时没有再起冲突,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邹益来队长的肩膀,说道:
“小邹啊,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你和钱处长都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不希望你们之间产生矛盾。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多沟通,共同把工作做好。” 邹益来队长连忙点头,表示明白副局长的意思。
此时,警局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混乱虽然暂时得到了控制,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那些被逮捕的学生们,依然在警局里大声呼喊着口号,他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在向这个黑暗的世界宣告着他们的不屈与抗争。
而在警局内部,副局长、处长、队长们之间的矛盾虽然暂时被掩盖了起来,但却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流,随时可能再次爆发。这个夜晚,对于国民党天津警察局来说,注定是一个难以平静的夜晚。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灯光无精打采地洒在地面上。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警员苏明宇和文伟强,两人只是受了轻伤,在诊疗室里,医生迅速而熟练地为他们做着简单的包扎。
苏明宇微微皱着眉头,感受着碘酒擦拭伤口时那一阵刺痛,心里想着赶紧处理完回警察局,还有一堆事务等着他们。文伟强则时不时地望向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他盼着能快点离开这个充满药味的地方,回到熟悉的警局环境中。
很快,包扎完毕,医生告知他们并无大碍,可以离开了。两人如释重负,相互搀扶着往医院门口走去。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医院大门时,医院的广播突然急促地响起,紧接着,一位神色匆匆的护士快步走来,告知他们医院接到了上级通知,要求文伟强和苏明宇必须住院。
苏明宇瞬间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满,心里暗自嘀咕:“只是轻伤,怎么突然又要住院?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文伟强也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想着局里还有许多案件等着跟进,这一住院,工作肯定要受影响。
但他们也清楚,上级的命令不可违抗。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推车的声音、病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此时在他们耳中却格外嘈杂。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转身,在护士的带领下,重新走向住院部,心里充满了无奈与困惑,不知道这所谓的 “住院做文章提高公信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数 。
医院的大厅仿若一个被搅乱的蜂巢,人满为患的景象让人窒息。惨白的灯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映照着一张张疲惫、焦虑的面庞。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混合着人们身上散发的汗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长长的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普通老百姓,他们或因伤痛而面色扭曲,或因等待而眼神空洞。地上铺着简陋的被褥,有的人在轻声呻吟,有的人则无奈地望着天花板,眼中满是无助。
在这一片混乱与艰难之中,苏明宇和文伟强所在的病房却宛如另一个世界。洁白的病床干净整洁,柔软的枕头和被子让他们能够安心地躺着。苏明宇微微闭着眼,脸上虽还有些病容,但神态安详,似乎正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文伟强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突然,他发现衬衫上的一颗扣子掉了。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嫌弃,在他看来,这种小事本不该由他亲自动手。
于是,文伟强起身,慢悠悠地朝着窗口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躺着的病人,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来到窗口,他清了清嗓子,对负责发放物品的护士说道:“我要针线,扣子掉了。” 护士正忙碌地整理着文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迅速转身去寻找针线。
此时,窗口外排队拿药的队伍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人们手中紧紧握着药方,眼神焦急而迫切。他们不停地张望着,时不时踮起脚尖,希望能快些轮到自己。
队伍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住地咳嗽着,身体虚弱地依靠在旁边的年轻人身上,年轻人一脸担忧,不停地安慰着老人。还有一位母亲,怀中抱着生病的孩子,孩子在她怀里哭闹不止,母亲一边轻声哄着,一边焦急地看着队伍前进的速度。
文伟强站在窗口,对周围焦急的人群视而不见。他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后仰,脸上带着一种与这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悠闲。他心里想着:“这些人真是麻烦,不就是拿个药吗,至于这么着急。” 而周围排队的人们,看着文伟强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有人小声地嘟囔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扣子,我们在这儿等得心急如焚,他们却在病房里逍遥自在。” 但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继续无奈地等待着。
天津的天空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低沉的气压仿佛要将这座城市压垮。街边的法国梧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枯黄的叶子不时被吹落,在地上翻滚着。
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钱建国,刚从南京出差公干回来,他身着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手提一个棕色公文包,脚步匆匆地朝着医院走去。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灯光昏黄而黯淡,偶尔有护士匆忙走过的脚步声。钱建国神色凝重,脑海中还回想着在南京所经历的种种复杂事务。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此次看望文伟强与苏明宇的目的,既有着对下属的关切,也有着一些工作上的考量。
推开病房的门,钱建国看到文伟强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苏明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疲惫。两人看到钱建国进来,都微微起身想要打招呼。
钱建国赶忙上前,伸出手示意他们不必起身,说道:“你们好好躺着,我刚从南京回来,就赶紧来看看你们。”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钱建国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文伟强的病床边。他轻轻拍了拍文伟强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关切:“文老弟,感觉怎么样?伤恢复得如何?” 文伟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钱处长,多谢您挂念,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乏力。”
钱建国微微点头,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书,书的封面有着精美的花纹,在这略显昏暗的病房中似乎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这是我从南京特意带给你的。” 钱建国一边说着,一边将书递给文伟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这本书对你或许会有帮助。” 文伟强接过书一看到《国家与健康》,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本书必定有着特殊的含义。
他抬起头,看着钱建国,眼中满是疑惑与探寻。钱建国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好好看看,其中深意,你慢慢体会。” 此时,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时不时吹过,仿佛在为这看似平常的场景增添一丝神秘的色彩。
从医院出来,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洒在街道上,钱建国身着笔挺的国民党警察制服,步伐沉稳,可内心却如波涛翻涌。身为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这一身份不过是掩护,他真正的身份是中国共产党天津地下情报特工,代号 “红隼”。
走进街边那家熟悉的咖啡店,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可这温馨的氛围并未让钱建国紧绷的神经有丝毫放松。他目光快速扫过店内,角落里,唐美玉正安静地坐着,眼神警惕。
唐美玉见钱建国走来,微微点头示意。钱建国坐下后,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唐美玉眉头轻皱,神色凝重地说:“文伟强可能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这几日行动,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种种迹象表明,他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