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玉余光瞥见文伟强,心中一喜,手上的力气更大了。邹益来看到文伟强,心中暗叫不好。文伟强高举着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邹益来的头部砸去。邹益来想要躲避,但被唐美玉紧紧缠住,根本无法动弹。
“砰” 的一声闷响,邹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剧痛,随即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唐美玉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文伟强把棍子扔到一边,看着地上的邹益来,恶狠狠地说:“让你多管闲事!”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血腥的气息,灯光依旧昏暗地闪烁着,仿佛在见证这一场罪恶的发生。
仓库内,昏暗的光线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艰难地挤入,尘埃在这微弱的光束中肆意飞舞。邹益来被粗粝的绳索紧紧捆绑在地,那绳索深深勒进他的肌肤,他的身体因挣扎而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脏兮兮的地面上。
他心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双眼瞪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思索着逃脱的办法,可四肢被缚,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带来钻心的疼痛。
唐美玉身着一袭黑色风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冷峻。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邹益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不忍,却又被任务的坚定决心所掩盖。“文伟强,你留在这儿好好看着他,千万别让他出了什么岔子。”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不容置疑。
文伟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毕竟这是一项重要的任务。他看着唐美玉,欲言又止,心中既对能参与如此机密之事感到兴奋,又对独自看守邹益来有些忐忑,害怕出现意外无法向唐美玉交代。
唐美玉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仓库。外面的街道上,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路边的树枝沙沙作响。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在城市上空,随时可能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唐美玉裹紧风衣,快步朝着约定地点走去。
她的心中既有完成任务的急切,又担心与钱建国碰面时会出现意外情况。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脑海中不断梳理着要向钱建国交代的事情细节,确保不遗漏任何关键信息。
在盘山小镇边缘一处隐蔽的小茶馆里,钱建国早已等候多时。他身着朴素,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茶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客人寥寥无几,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位老者,正悠闲地品着茶。
唐美玉走进茶馆,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与钱建国的眼神交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唐美玉快步走到钱建国对面坐下,低声而急促地交代起方才仓库里发生的事情,声音虽小,但每个字都透着严肃与重要性。
钱建国判断文伟强那边暂时没有危险,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些亲共的文化人士转移出去。
他心中暗自思忖,按照约定的时间,负责接应的同志早就该现身了,可到现在却毫无踪影。
根据以往的经验和眼前的情况,他判断负责接应的同志大概率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没办法按计划前来。
钱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心里清楚,越是这种危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老龚,看样子只能靠咱们俩送大家离开了。” 钱建国的语气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此时,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二十五名亲共人士在龚新朝之前的召集下,正静静地等待着。树林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这些亲共人士有的神色紧张,微微颤抖着双手;有的则故作镇定,眼神中却难掩担忧。
他们深知此次行动的危险性,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能够平安离开。钱建国望了望林子里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些同志安全地送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墙壁上那盏破旧的灯泡,散发着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将屋内两个身影的轮廓,在地上拉扯得扭曲而诡异。邹益来悠悠转醒,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却本能地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
目光扫到手腕处的绳索,他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决绝,牙齿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手上青筋暴起,开始拼命地扭动、挣扎。粗糙的绳索磨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出,可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挣脱这禁锢。
终于,“啪” 的一声,绳索断开。邹益来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红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朝着文伟强冲了过去。文伟强正背对着他,专注地在整理着什么。邹益来瞬间来到他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段绳索,他双手用力,将绳索狠狠勒在文伟强的脖子上。
文伟强顿时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双手慌乱地在脖子处乱抓,想要扯开那夺命的绳索。他的双脚拼命蹬地,带倒了旁边的一个凳子,“哐当” 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邹益来此刻满心都是复仇的快感,他在心中怒吼:“文伟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也尝尝被人掌控生死的滋味!” 手上的劲道愈发加大。文伟强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意识也逐渐模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余光瞥见旁边桌子上有一个土陶罐。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起土陶罐,朝着身后邹益来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的一声闷响,邹益来脑袋一偏,手上的力气瞬间减弱。文伟强趁机挣脱了绳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嗽声不断。他看着邹益来,心中满是恐惧与不甘,他知道自己武力不如对方,但绝不能就这样放弃。
然而,邹益来只是晃了晃脑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眼中的凶光更甚。他一步一步朝着文伟强逼近,文伟强连连后退,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他惊恐地看着邹益来,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该把他绑得再紧些,这下完了。”
邹益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径直走向桌子,那里放着手枪。文伟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邹益来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这片被阴霾笼罩的土地上。狂风在街巷间肆虐,吹得路边的枯树枝丫相互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黑暗中潜伏的未知危险在低吟。
钱建国站在那辆略显破旧的汽车旁,眉头紧锁,眼神中却透着决然。他深知,今晚自己肩负着无比重要的使命 —— 独自驱车引开警察,为唐美玉和龚新朝带领的那些亲共的文人们争取逃离的机会。
“美玉,” 钱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周围令人窒息的寂静:“我引开警察后,关卡那边很快就会开启。你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带着大家沿着向南的小路往前开。那里崎岖难行,但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敌人的眼线,与游击队的同志汇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检查着汽车的引擎,心中默默祈祷这辆车能在关键时刻不出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