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仁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看着岑超强:“好吧,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看看那封信。但你记住,看完之后,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岑超强心中一喜,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多谢常副局长。”
常怀仁走到保险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那封匿名信,递给岑超强。岑超强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封信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开始仔细阅读起来,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在天津警察局那间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灯光昏黄,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副局长常怀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手中的钢笔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
他心里正窝着一团火,最近关于岑超强的调查,方向让他极为不满。他与唐美玉生意往来频繁,深知唐美玉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而如今的调查走向,似乎正一步步触动着那些敏感的利益链条。
常怀仁抬眼望向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街道上,行人匆匆,车辆的嘈杂声隐隐约约传了进来,但此刻,这些都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他想着,这岑超强的事,要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自己与唐美玉的生意,还可能招来更大的麻烦。可上头负责调查的人,却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朝着那个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他有心去干预,却又碍于某些势力,不好直接出面。
天色渐暗,天津老码头在暮色的笼罩下显得愈发萧瑟。寒风凛冽,呼啸着穿过林立的桅杆,吹得破旧的船帆猎猎作响。码头上堆积着杂乱的货物,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岑超强站在码头边,眉头紧锁,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此次对天津老码头的排查,本期望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可如今却一无所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甘。
身为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岑超强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与重要性。他在码头上来回踱步,皮鞋踏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走一步,他都在仔细回想着之前所掌握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被遗漏的线索。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到警员苏明宇手中的笔录本。
苏明宇正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什么。那本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色泽。岑超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他走上前去,一把拿过苏明宇手中的笔录本。苏明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处长。
岑超强没有理会苏明宇的反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本子上。他一页一页地快速翻阅着,动作急切而又谨慎。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目光死死地盯在本子的某一页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心脏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他发现,这笔录本的纸张质地、装订方式,乃至上面一些细微的痕迹,竟与之前常怀仁收到的匿名信是同一个本子。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岑超强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匿名信的出现本就扑朔迷离,如今这笔录本又与之相关,这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他紧盯着本子,仿佛想要从那上面看穿一切。他的心中既有着发现线索的兴奋,又有着对未知真相的担忧。他深知,这看似不起眼的发现,或许将成为整个案件的关键转折点,但同时,也可能会将他引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在天津城那略显喧嚣却又透着几分市井烟火气的街头,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面摊安静地坐落于街角。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周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可这暖意却并未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不安。
小面摊的客人寥寥无几,摊主百无聊赖地擦拭着已经锃亮的桌面,时不时朝街口张望,盼着能有新的食客光顾。
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岑超强,身着笔挺的黑色制服,神色冷峻,与身旁的警员苏明宇一同走到了这小面摊前。岑超强眼神机警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才缓缓坐下。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关乎重要线索的笔记本。
“老板,来两碗热乎的面条!” 苏明宇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这略显冷清的街角格外响亮。
岑超强趁此间隙,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又轻轻拿出那张匿名信纸。他微微低下头,将信纸与笔记本上撕掉的那一页慢慢对齐。此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周围的嘈杂声似乎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这两张纸张。
当看到边缘严丝合缝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真相渐明的欣喜,也有对即将面临复杂局面的担忧。
就在这时,苏明宇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大步走来,腾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视线。岑超强像是触电一般,迅速且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塞进了口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处长,快尝尝,这面条闻着可香了。” 苏明宇笑着将面条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岑超强随便夹起几根面条,往嘴里送了两口,却味同嚼蜡。他放下筷子,看了看苏明宇,清了清嗓子,决定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明宇啊,这次咱们手上的案子可不简单。” 岑超强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苏明宇,“那封匿名信,很可能是个关键突破口,咱们得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 说着,他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装着笔记本的口袋,仿佛在给自己寻找一丝信心与底气。
昏暗的房间内,一盏孤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勉强照亮着四周。微风从破旧的窗户缝隙中挤了进来,轻轻拂动着桌上零散的纸张。
苏明宇站在桌前,当那封匿名信熟悉的字迹毫无征兆地映入他的眼帘时,他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日子。那日,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压向大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苏明宇怀揣着忐忑与决绝,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用微微颤抖的左手艰难地写下了那封匿名信。
每一笔落下,他的心都好似被重锤狠狠敲击,既有着对正义的执着,又有着对未知后果的恐惧。
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放入信封。一路上,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身影,都裹在厚重的衣物里,神色匆匆。他的脚步沉重而又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终于,他来到了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在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迅速将信投交到了常怀仁副局长办公室的门缝中。
此刻,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苏明宇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对过去行为的后怕,有对即将到来的质问的不安,还有对自己坚持的信念的一丝坚守。
岑超强就坐在一旁,将苏明宇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从苏明宇这强烈的反应中,他已然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论。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