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乞丐正步履蹒跚地朝着苏明宇母亲开的小面摊艰难走来。他衣衫褴褛,那身破旧不堪的衣服仿佛是由无数块补丁拼凑而成,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头发乱蓬蓬的,如同一团纠结的枯草,脸上满是污垢,只有那一双眼睛,在脏兮兮的面容下,闪烁着微弱而渴望的光。
苏母站在热气腾腾的面摊后,手中正忙碌地摆弄着食材。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生活的疲惫。
最近物价不断上涨,这小本生意越发艰难,每一分成本的增加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她的心坎上。她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忍不住抱怨着:“这物价,天天涨,日子可怎么过哟。”
乞丐走到面摊前,微微颤抖着身子,用沙哑而微弱的声音说道:“好心人,给口饭吃吧。” 苏母抬起头,看到乞丐那副可怜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满心都是对生活压力的无奈,但还是转身拿起了面碗和面条。“唉,真是造孽。” 她小声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在煮面的过程中,苏母嘴里嘟囔着:“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了啊,以后别再来啦。”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看到这些可怜人,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她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思绪飘远,想到自己和儿子生活的不易,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可面对这样的苦难之人,又怎么能忍心让他们饿着肚子离开呢?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煮好了,苏母将面递给乞丐,乞丐连忙伸手接过,那感激的眼神仿佛在说千言万语。苏母看着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开始忙碌起自己的面摊,继续在这生活的洪流中努力挣扎,为自己和儿子的生计奔波。
在天津边缘的那家小面摊里,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摇曳着,似是随时都会被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与喧嚣扑灭。木质的桌椅杂乱摆放,地面上散落着些许花生壳,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烟酒味的陈旧气息。
两名醉汉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且带着几分嚣张,手中的酒瓶肆意地敲打着桌子,发出 “砰砰” 的刺耳声响,在小面摊里回荡。他们扯着嗓子大喊:“老板娘!结账!收钱!” 声音带着醉意的粗粝,打破了酒馆原本就并不宁静的氛围。
苏明宇的母亲,这位平日里坚强操持小面摊生意的妇人,此刻听到这叫嚷声,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她原本在吧台后忙碌,听到呼喊,匆忙转身,脚下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旁的柜子,稳住身形,眼神中满是不安。她深知这两个醉汉喝多了酒,行事无所顾忌,生怕他们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一边和文伟强谈话,一边关注着母亲的苏明宇,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冷静而坚定,伸手拿起一旁的警帽,稳稳地戴在头上。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犹豫,身为警察的使命感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两名醉汉。
醉汉原本还在咋呼,眼角余光瞥见身着警服、头戴警帽的苏明宇走来,那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熄灭。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其中一个醉汉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手忙脚乱地数着钱,另一个则低着头,不敢直视苏明宇的眼睛。两人匆匆付清了钱,连找零都没顾得上,便灰溜溜地转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小面摊,生怕再待下去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降临。
待苏明宇收拾完烂摊子,将周围简单整理了一下,再回头时,文伟强已经不见人影。桌上,放着阳春面的钱,那几张纸币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旁边,是那几张 “受贿” 的美金,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文伟强内心的挣扎与纠结。
在那间简陋却安静的养伤小屋内,清晨的阳光艰难地透过那扇布满灰尘的窗户,洒下几缕斑驳的光影。唐美玉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旧木椅上,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那是之前执行任务受伤留下的痕迹。
身旁的小桌上,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随意地摊开着,报纸上的铅字密密麻麻,皆是关于天津局势的报道。
唐美玉的眼神游离在报纸的字里行间,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天津,那座她无比熟悉的城市,此刻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街头巷尾的动荡、各方势力的角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她的心。
她仿佛看到了天津街头弥漫的硝烟,看到了百姓们惶恐的面容,看到了同志们在危险中艰难前行的身影。想到这些,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天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同志们是否都安好?” 唐美玉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报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续几天来,这种焦虑如同附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到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天津的种种,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让她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
窗外,风轻轻吹过,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这座城市的秘密。唐美玉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期待。她多么希望能立刻回到天津,回到同志们身边,为革命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通过这张报纸来了解天津的情况,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无比的憋屈。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美玉在焦虑中煎熬着。终于,在一个阳光稍显明媚的午后,她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唐美玉的心中猛地一紧,一种直觉告诉她,或许是联络员来了。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站起身来,因为动作过猛,扯到了伤口,一阵剧痛袭来,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被即将见到联络员的兴奋所掩盖。
她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打开了门。门外,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男子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机警和沉稳。男子看到唐美玉,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唐同志,我是老贺派来的联络员。”
唐美玉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她连忙将男子请进屋内,关上门,迫不及待地说道:“同志,可把你盼来了。天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联络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目前情况依然十分复杂。只是上级党组织暂时还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只能静等。”
唐美玉听着,心中的忧虑更甚了。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希望同志们都能平安无事。” 说着,她转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封信。那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信则被仔细地封好,上面写着文伟强的名字。
唐美玉将钥匙和信小心翼翼地递给联络员,眼中满是嘱托,说道:“同志,麻烦你回天津后,把这个一并转交给文伟强。这是之前就准备好的,对他很重要。”
联络员接过钥匙和信,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唐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亲手交到他手上。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天津的事情我们会努力处理好的。”
唐美玉微微颔首,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担心天津的局势,又对联络员充满了信任。“有劳你了,天津的同志们都在艰苦奋战,我却在这里养伤,实在是有些心急。” 唐美玉无奈地说道。
联络员安慰道:“唐同志,你养好身体也是为了更好地投入战斗。你之前受伤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好好养伤,等身体恢复了,再为革命事业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