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伯邑考砍断绳索救下村民,苏妲己扔出信号弹,红色火光在沼泽上空炸开,像是给这场恶战画上了滚烫的句号。
“终于结束了……”有村民瘫坐在地上哭起来,苏妲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抬头看见伯邑考正望着自己笑,眼底的光比信号弹还要亮。
伯邑考握着苏妲己递来的辟邪镜,镜面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悄悄回头,见苏妲己正指挥猎户布下花粉阵,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草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原来她撒的不仅是普通花粉,还混了向阳花的粉末,遇邪祟便会燃起微光。
“来了!”有猎户低喝一声。只见黑水潭中央的水面翻涌起来,巫祝踩着水纹浮在半空,骨杖上缠着黑气,像无数条小蛇在扭动。被绑的村民吓得发抖,木桩上的藤蔓却越收越紧,勒出红痕。
“伯邑考,左侧!”苏妲己忽然扬手将一包花粉掷向巫祝,趁他躲闪时大喊,“他的骨杖是法器,先打落!”
伯邑考会意,剑光如练,直刺巫祝握杖的手腕。巫祝冷笑一声,骨杖横扫,黑气化作利爪扑来。就在这时,辟邪镜忽然发烫,镜面射出金光,将黑气冲散——竟是苏妲己悄悄在镜背刻了向阳花图腾,引阳光为力量。
“雕虫小技!”巫祝怒吼,骨杖猛顿水面,潭底冒出无数水泡,里面浮起残缺的尸骨,看得人头皮发麻。村民们的哭声更大了,连猎户都有些发怵。
“别怕!”苏妲己站到村民面前,举起手里的陶罐,“这是用向阳花根熬的水,能破他的阴气!”说着将水泼向尸骨,那些黑气遇水便像雪遇热般消融,露出白骨本身。
伯邑考趁机欺近,剑刃贴着骨杖滑下,“当啷”一声挑飞了巫祝的法器。没了骨杖加持,巫祝身上的黑气迅速褪去,露出一张枯瘦的脸,竟是村里失踪多年的老木匠。
“是你?”有村民惊呼,“你不是早就病死了吗?”
老木匠(巫祝)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当年你们说我做的木俑‘不祥’,把我赶出村……我在沼泽里学了邪术,就是要回来讨个公道!”
“公道不是用伤害换来的。”苏妲己轻声说,“你做的木俑其实很美,只是大家那时不懂。你看,这是我用你的手艺改的向阳花木簪。”她从发间取下一支木簪,花瓣栩栩如生,正是仿老木匠当年的风格。
老木匠愣住了,看着木簪的眼神渐渐软化。伯邑考趁机将捆仙绳缠在他身上,黑气彻底消散。
夕阳西下时,村民们互相搀扶着往村外走,老木匠被猎户“请”去村委会,据说后来成了木雕师傅,教孩子们做向阳花挂件。伯邑考收起辟邪镜,发现镜面映着苏妲己的笑脸,像落了一片星光。
“这镜子真好用。”他说。
“是你的勇气更好用。”苏妲己接过镜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两人都笑了。潭水映着晚霞,泛起金红的波光,像在为这场仗画上温暖的句点。
老木匠被带走时,回头看了眼苏妲己手里的木簪,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伯邑考注意到他袖口露出半截木雕——是朵没刻完的向阳花,花瓣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的劲儿。
“他以前手艺很好的。”村口的老婆婆颤巍巍地说,“就是性子倔,当年有人说他雕的菩萨像眼睛太凶,他当场就把雕像砸了,连夜走的。”
苏妲己摩挲着木簪花瓣:“能把戾气刻进木头里,也能把暖意雕出来。”她转头对伯邑考笑,“咱们去看看他住的那间破屋吧?说不定有能用上的东西。”
破屋在黑水潭边,蛛网结了半墙,却在窗台上摆着排小木盒,每个盒里都养着株晒干的向阳花。伯邑考打开最旧的那个,里面压着张泛黄的纸,是张欠条——当年村里凑钱给他治病的账单,每个名字旁边都画了朵小花。
“他记着呢。”苏妲己轻声说。
伯邑考忽然想起什么,往灶台后摸索,果然摸到个铁盒。打开一看,全是木雕的向阳花,有含苞的、盛放的,还有被虫蛀了半朵的,每朵花芯里都刻着个极小的“安”字。
“这些……”
“是给村里人的。”老婆婆不知何时跟了来,抹着眼泪,“那年涝灾,他背着药篓跑遍山头找草药,救了好几个娃。这娃,就是嘴硬。”
正说着,老木匠被猎户“押”着路过,瞥见铁盒里的花,脚步顿了顿。苏妲己拿起朵最完整的递过去:“这个,能送给我吗?”
老木匠没接,却从怀里掏出个小木雕——是朵歪歪扭扭的向阳花,花芯刻着“歉”字。
伯邑考接过木雕,忽然笑了:“不如,你教孩子们做木雕吧?村头的学堂缺个手工师傅。”
老木匠猛地抬头,眼里翻涌着不敢信。苏妲己把木簪插回他鬓边:“就用向阳花当招牌,怎么样?”
夕阳穿过破屋的窗棂,落在满地的木雕花上,像撒了层金粉。伯邑考看着苏妲己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比起黑水潭的决战,此刻的暖光更让人记挂。
老木匠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粗糙的手指在那朵歪扭木雕上反复摩挲,半晌才憋出句:“……成。”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股藏不住的颤。
苏妲己眼睛一亮,忙拉过旁边的小板凳塞给他:“那可说定了!明天我就把孩子们叫来,你可得好好露一手。”
他没应声,却悄悄将那朵“歉”字木雕揣进怀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花芯。伯邑考看在眼里,转头对苏妲己眨眨眼,两人心照不宣——有些疙瘩,原是能被暖意慢慢焐开的。
这时一阵风吹过,窗台上的干向阳花簌簌作响,像在为这迟来的和解伴奏。老木匠望着满地金辉里的木雕,忽然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抹掉了灰尘,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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